。
“崔季!”
崔季不顾沈银翎惊诧的眼神,倾身将她拦腰抱起。
他哑声:“郡主既乏了,我送郡主去床榻上休息。”
他是个读书人,臂力却很惊人。
抱着沈银翎从书房走到寝屋,半点儿也不喘气,稳稳当当的把她放在了床榻上。
寝屋里点着几盏幽微烛火。
他立在床前,要走不走,欲言又止。
沈银翎坐在宝蓝色团花纹锦被上,抬眸看他。
他和陆映到底是亲兄弟,昏暗的光影里,眉目竟有几分相似,睫毛同样的细长浓密,垂落的时候在眼睑覆落根根阴影,令她想起从前她和陆映情到浓时,亲吻他眼睫的忘情。
可是这个人不是陆映。
意识到什么,沈银翎猛然收回视线,暗暗攥紧锦被。
他不是陆映。
他是崔季,是按照她的计划,从甘州陪着她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崔季。
他比陆映更加虔诚忠心。
可笑陆映都立后纳妃了,她竟然还会在这种时候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种种。
沈银翎有些瞧不起自己。
“我……”崔季试探着开口,声音更加晦涩艰难,“我今夜,能留下来吗?”
像是害怕被拒绝,他补充道:“崔季虽然去青楼学习过房中之术,但私底下从未碰过女子,仍是清白之身。郡主今夜若是不想,崔季也绝不会碰你。只要能陪着你,崔季就很满足。”
沈银翎看着他。
看着他昏色里酷似陆映的眉眼,看着他额前那一缕白发,看着他面上强装镇定眼眸里却早已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的慌乱。
她想起了那日宫中,她被沈行瀚状告谋害沈炎、被沈家党羽参奏弹劾四面楚歌时,他带着圣旨和丹书铁券毅然出现的身影。
这世上,真的会有不问对错不计后果,坚定选择站在她身边的人吗?
崔季。
似乎,也只有一个崔季。
沈银翎忽然朝他伸出手。
崔季一怔,反应过来后立刻反握住她的手。
层层叠叠的华贵床帐悄然垂落。
沈银翎坐在崔季的腰间,伸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