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崔季所料,数日后,高家的人当真找了过来。
垂花厅。
高母哭成了泪人儿:“崔侍郎,您是征哥儿的顶头上司,征哥儿的品行如何,你应当比谁都要清楚,他两袖清风为官清正,您怎么能干出弹劾他的事情呢?!”
崔季端坐在黄花梨木官帽椅上,长腿随意交叠,手里端一盏薄胎白玉茶盏,半垂着头。
初秋的光影透过镂花窗照落在他身上,深青色的锦袍和白皙肌肤半明半暗,颌颈弧度清冷。
他轻描淡写:“想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是了是了!”高母激动地擦了擦眼泪,连声附和,“定是奸人挑唆,才让大人误会了征哥儿!说起来大人的小妾沈银翎,曾是我们家征哥儿的正房夫人,论起来征哥儿和大人也算一家人,便是念在沈银翎的份上,大人也不该弹劾征哥儿不是?”
崔季不语,只是轻笑。
高母等人却像是看见了希望,高芸和殷珊珊对视一眼,满脸都是庆幸。
“既然大人愿意为征哥儿澄清冤屈,那……”高母又试探,“那我们这就回家,等大人的好消息?”
“且慢。”崔季搁下茶盏,“我记得殷姨娘有一方亲戚,从前在东宫当差?”
殷珊珊连忙道:“对,是我大哥殷洋!崔大人,您认识我大哥?没想到我大哥这么出名!”
自打高征出事,她不是没求过殷洋。
哥哥明明是新帝面前的红人,可他却说他爱莫能助,令她在高家丢了好大的脸。
这些天她不是没怀疑殷洋所谓的幕僚军师只是吹牛,可今日听崔季提起大哥的名字,她顿时又相信大哥真的是新帝的幕僚军师。
她正得意地瞥向高母和高芸,却听见崔季道:“他喂马喂得不错。听闻新帝登基,他从东宫抬轿的轿夫,转去当马夫了。”
垂花厅落针可闻。
高芸率先喊出声:“什么,大舅哥只是个马夫?!珊珊姐,你不是说他是新帝跟前的红人儿吗?!”
殷珊珊同样不敢置信:“这……这怎么可能?崔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
崔季没搭理她,又瞥向高芸:“听说高小姐和离了。”
高芸抬了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