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甲右肩破损处,那是他少时顽劣学射箭,一时脱靶,误伤高林远所留下的箭痕。

    那一次,高林远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说出去,否则他必定会吃一顿竹笋炒肉,被打的屁股开花。

    一阵大风袭来,吹的甲胄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好似无声的悲鸣。

    高阳的眸子,泛起血丝。

    那眼里,一点点的杀意凝聚,要化作实质,要喷涌而发!

    高天龙强行硬撑,但那双枯槁的手掌,却早已攥紧,任凭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带来钻心的疼痛。

    高家众人,皆双目悲愤,心底有无尽的杀意弥漫。

    匈奴使者哈哈大笑,嘲讽的道,“世人皆说大乾第一毒士如阎王在世,伤天害理,杀人不眨眼,一颗心比那石头还硬。”

    “但现在看来,却也不过如此!”

    “这就快承受不住了吗?那接下来,活阎王你又该怎么办?”

    匈奴使者笑的猖狂,表情嚣张。

    他随手扔掉破损的甲胄,盯着高阳所在的位置,而后一把解开布条系在一起的绳结,微微用力,一条断臂,便从空中掉落,重重落在地上,溅起一阵灰尘。

    “嘶!”

    一旁围观的长安百姓见此一幕,纷纷满脸惊恐,害怕的朝后退去。

    “断臂!”

    “这竟是一条断臂!”

    “这莫不是高郡守的手臂,被那匈奴人活活砍下来了?”

    众人见此一幕,心头生出一股寒意。

    高阳瞳孔一缩,那张脸色几乎肉眼可见的变了。

    一股戾气,骤然自高阳的周身暴涨。

    他死死的盯着地上的断臂,那股发自心底的杀意,几乎难以遏制,以高阳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激荡而去。

    他的视线内,唯有这条断臂。

    十岁那年,这只手臂教他握笔,“写字如用兵,要收放自如!”

    十三岁那年除夕,这只手为他出气,当街扇飞欺辱他的仇敌,“欺我侄儿者,不论身份,不论老幼,我高林远自当十倍奉还!”

    前不久,这只手臂拍他肩膀,朝他说道,“臭小子,比二叔高了,也比二叔壮了。”

    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