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文庙,织机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文庙的屋子里,沈修明正在埋头写字,宣纸上留下一排排工整的文字。他写得很认真,全神贯注。

    屋外,沈母一边织布一边和女商聊天。

    女商经常上门收布,一来二去,和沈母渐渐聊成了朋友。沈母想了解女儿的处境,就把沈薇的事告诉了她。

    女商感慨道:“婶子,我才知道你女儿居然是王府里的沈侍妾。哎哟,我昨日去王府收布,知道你女儿怀孕啦!”

    沈母织布的动作顿住:“怀、怀孕?”

    沈母有点茫然,心里翻涌起酸涩的情绪。丈夫早亡,长子战死沙场,长女被婆家折磨,次女在王府遭遇磋磨她一生没做过什么错事,为何老天爷要这么责罚她?

    女商开口:“婶子,我说话直,你莫要介意。在王府里啊,除了王妃和侧妃,庶妃侍妾都不过是生孩子的工具。如今你女儿有孕,日子也许能好点。但她身份低啊,就算生了孩子也不能自己养,白给别人添嫁衣。”

    沈母暗暗擦拭眼泪。

    是啊,王府里的侍妾,哪有什么地位可言。沈薇纵使怀了孕,恐怕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不过婶子你也别太忧心。只要你儿子有出息,你女儿在王府肯定不会过得太差。”女商柔声安慰沈母。

    沈母抹去眼泪,望着在屋子里苦读的沈修明。

    文庙隔音一般,刚才两人的对话,自然也落到沈修明的耳朵里。沈修明攥紧毛笔,更加努力地读书。

    三姐姐,等我。

    我一定会榜上有名,不让你在王府沦为生育的工具

    正当沈修明埋头苦读的时候,文庙门口,忽然跌跌撞撞走进来一道枯瘦的身影。

    那是个蓬头垢面的女子,浑浑噩噩走进文庙。她的目光四处游离,直到发现织布机前的沈母,女子仿佛抓住最后的希望,她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哽咽大呼:“娘”

    眼前发黑,晕倒过去。

    琉璃阁。

    夏日天气闷热,沈薇坐在凉亭水榭里纳凉。小案桌边放着冰镇的水果,驱蚊檀香缭缭绕绕。

    沈薇靠在凉椅上,脸上敷自己调制的美容面膜,手捏狼毫毛笔,案桌铺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