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退烧药是在上海的西医医院买的,听说效果很好。”说罢,走到床前,轻声道:“周太太,我看看您的脚。周先生,您坐远一些吧,就不要看了。”
周先生倒是有些迟疑:“小方,我太太的脚…”方南雪笑了一下说道:“不要紧的,不就是脚上有伤嘛。来,周太太,咱们把被子掀开了啊。”“嗯。”周太太低声回应了一下,掀开了被子。方南雪心道果然如此。只见棉被掀开,露出一双三寸金莲,只是有一些污血和化脓的痕迹顺着白袜浸出来。方南雪叹了口气,坐在床边,低声说:“周太太,您别怕,我会尽量轻一些的,来,我们先把被子叠起来,把脚垫起来,方便处理。周先生,擦洗用掉的棉花和纱布这些扔哪里比较好。”一边说一边把被子叠好,把周太太的脚放了上去,周太太的袜子,用手绢打湿了酒精先把多余的污物清理掉扔到地上。然后将拧开了的酒精递给周太太,说道:“周太太,您帮我拿着这个。”自己则是拿着镊子夹了纱布细细的清理起来。
等到方南雪将金疮药撒上,又裹了纱布给周太太把袜子穿好,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期间周先生有些紧张,他怕方南雪嫌弃太太的脚是裹过的。他说:“小方啊,今天真是多谢你了,只是还想拜托你,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太太的脚是裹过的。她不太希望别人知道。”方南雪心下了然,知道只怕平日里周太太没少被人嘲笑,她笑了笑,给周太太盖好被子,说道:“您放心,我不会乱说的。但是总这样其实也不是办法,在船上还好,地方小,也没人注意。下了船就藏不住的。倒不如大大方方的给人看。”
周先生听她这样说,露出一丝苦笑:“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只是这其中有些缘故。我太太从小裹脚,我两家也是自幼定亲,我们家两个儿子早早的出国做生意,先去了南洋,后来一路去了美国,在那边定居。我在外做些事情养家,我太太因为家里老母亲年纪大了,不敢走远,只得留守老家。前些年放足声越传越烈,我也有心让我太太解放双脚,可是家里老母亲坚决不允,甚至以死相逼,我们只得作罢。只是期间我一些朋友去家里做客,看到我太太一双小脚,难免嘲笑我一个读书人却让家眷如此守旧。我太太对于我的面子看的及重,又不敢违背老母亲,心事愈发沉重。年初我母亲过世,我夫妇二人将一切事宜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