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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殿内那叫一片狼藉,大量琉璃盏摔成碎片,雕花木椅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锦缎帘幔也被扯落大半,在此间晃荡。
纪凌和徐沧直挺挺的躺在满是碎屑的地板之上,胸膛起伏间,大口喘着粗气。
什么龙袍、蟒袍,纷纷凌乱不堪,领口大敞。二人发丝像枯草散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渍。
“你个挨千刀的,下手忒狠了些!”隆圣帝扯着沙哑的嗓子骂道,眼眶乌青,活生生被揍成了黑白眼。
“那咋了?”徐沧扯了扯嘴角,眼神中露出几分鄙视。“老阴逼,你也没留啥情面。要不是老子身手好,今天非吃亏不可。
悄咪咪的入了八境绝巅,你咋那么能演啊你?不愧是斗倒先太子的人,有点东西。” 说着,他抬起满是淤青的手,抹了把嘴角,目光直直盯着殿顶的蟠龙藻井,思绪恰飘回到往昔岁月。“想当年,咱们几个愣头青凑一块儿,天不怕,地不怕!谁能料到会有如今这般鸡飞狗跳的朝堂破事。”
“……”纪凌听了这话,也陷入回忆,眼神中的锐利褪去不少,多了几分怅然。“狗东西说这些做甚?
年轻气盛,觉着天下都能踩于脚底。世人皆言皇兄乃当今少有的明主,谁又能看得上我这小小一庶出。”
“纪恒啊,人是不错,但手太软……徐沧仰头大笑,笑声在空荡的大殿里回响。“当初他可替你顶了不少责罚,好不了几天咱们又去惹是生非,把老皇帝气得吹胡瞪眼。
若非他早逝,当个守成之君,于百姓以休养生息也是不错。
老阴逼,纪恒之事……”
话未说完,纪凌却双手一摊,重重的甩落在地上。“连你也以为皇兄之事是我所为?若真如此,他又岂会让你和张启圣辅佐于我?
至于手软,那是你们看得太浅。当年的七大冤案,他可是操办了六个,连带着宁缺和孙晋义也牵连其中。
傻狗,就皇兄办的那些事,可不是什么仁善的手段。也就你们一个个觉得他手软,与他相处多年,老子是慎之又慎……”
“人都死咯,还不是你说了算?”徐沧颇有些怀念的叹了口气,随后又再次笑道:“这片土地流过咱们父辈太多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