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名字、来历、过往,而是那幅画,还有池弯刀的这一页遗言。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我已经非常清楚秦家的能力有多大。
而当时随温璨在医院待的那几天,也完全足够我充分了解温家是什么样的存在。
——一旦这两张纸落到了秦家手里,他们一定能很快调查到画的出处,然后这纸遗言就会成为绝佳的工具。
虽然温家的死活我不在乎,但池弯刀的儿子,那个名叫温璨的少年还活着。
虽然他的未来简直是一目了然的地狱,但……我不想给这场地狱多添一把火。
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撕掉这两张纸,让碎片被马桶冲走。
可这样也会有风险——我这正在被催眠,正在不断遗忘掉一切的大脑,没办法再保证履行承诺了。
而一旦连我都忘了,那个女人人生中最后一段旅程就会彻底消失在世界上。
她在那辆翻倒的跑车里流过的泪,撑出来的笑容,不断企图望向窗外孩子的眼睛,还有她的每一句饱含爱意的话——全都会像轻烟一样消散掉。
就像她不曾为温璨留下过只字片语。
而温璨,注定要在地狱里活下去的温璨,将永远都无法接收到那些信息、那些爱了。
那或许是他人生里所能感受到的最后的爱。
——
叶空低下头。
一如七年前,那个少女在这间狭窄的隔间里打开了水箱。
她把装满了自己真实信息的日记藏进了水箱里。
如果有朝一日,秦家人打开水箱,找到了这两张纸,那么纸上的内容不但能让他们立刻动身去花盒确认我的真实身份,还足够让他们恼羞成怒。
愤怒会让他们忘记继续搜寻这里,而调查的结果会让他们认为那张纸上的内容就是我最想藏起来的东西,从而彻底失去哪怕是潜意识里的疑心。
而我真正要藏起来的,是我对那对母子的记忆,还有承诺。
因为害怕遗忘,而不能销毁,因为害怕被别人找到,所以用了障眼法。
然后,我把这两张纸,藏进了木屋顶的木板夹层里。
我想,在真正逃走之前,我一定要来取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