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止是脸色虚弱,声音也虚弱。
程安宁没见过得癌症的人是不是这副样子,没见过他这么虚弱就是了,她站过去一点,手又被他抓住,用力一拽,差点跌到他怀里,她手撑着床边站住了,抬起头来。
他看她,“坐上来。”
那距离太近了,程安宁不想靠他太近,“不了。”
“今晚别走了,陪我一晚。”怕她不答应,周靳声的声音更轻和了,“就一晚。”
程安宁站直了腰,手还被他攥着,心想算了,于是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没有坐在床上,手始终被攥着,她抽不回来,“医生是让你先打点滴?明天再做其他检查?”
“嗯。”周靳声含糊不清应了句,问她,“有没有吃晚饭?”
“吃了。”
“高铁上吃的?”
“嗯。”她敷衍回应,其实没有吃,她都忘了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一门心思都在他身上。
周靳声说:“想吃什么,我让李青去买。”
“吃过了。”
“再吃一点。”
“我不吃。”
“我没吃。”
“……”
李青是真的跟医生了解情况去了,不是肺癌也挺严重的,他回到医院,便被周靳声安排去买点吃的回来,他又马不停蹄去了。
程安宁坐在椅子上,手始终被他抓着,他变成左手输液,右手抓着她,右手的手背贴着医用胶布,中间塞了块棉花,青筋沿着手背向手臂上延展,清晰可见,他的手宽厚有力量,掌心温度特别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