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远些,夏裳仍是气不过道:

    “那厮满口胡言,春阳道宽阔,赶集也挡不了正街的路,怎么就偏要绕了远路?”

    沈秋辞摸了摸夏裳气鼓鼓的脸颊,笑得温和,

    “你问了他便能与你说实话吗?”

    她心不在此,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尚书府门前的热闹。

    于缝隙中,她窥见尚书府门前雪地,绽出了一片嫣红。

    驻足细看,竟是一布衣女子仰面倒在雪地里,

    她额角破溃严重,鲜血止不住地涌出来,瞧着已是没了气息。

    听围观百姓议论,这女子不知为何,方才竟是一头撞死在了尚书府门前的石狮子上。

    “啊!”

    夏裳一声惊呼,惹沈秋辞侧目看向她。

    她捂着嘴,别过脸来不忍再多看一眼,口中喃喃道:

    “盼娣?没想到她当真这般想不通”

    “你认识她?”

    夏裳颔首,“盼娣是天香楼的杂役,从前奴婢去天香楼采买的时候,总能与她说上两句话。”

    “你说她想不通,是指什么?”沈秋辞问。

    夏裳叹了口气,摇头道:

    “礼部尚书的儿子陆彦看上了她,下了迷药把她给玷污了。原本盼娣想报官,但是陆彦给了她爹娘一百两银子,问他们要了盼娣去他府上当侍妾。”

    “盼娣的爹娘收了银子,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她娘说她还有两个弟弟,来日娶妻生子都要花钱,她这个做姐姐的应该为他们考虑,反正早晚都要嫁人,能入尚书府也是她的福气。”

    夏裳虽与盼娣不算相熟,但提及此事,也是哽咽到几乎失声,

    “我那日见到盼娣的时候,与她青梅竹马的相好,嫌她失了完璧之身,已无情抛弃了她。她在天香楼打杂的时候,也常被人指指点点。”

    “那时盼娣就哭着与我说,她就是死也不会被人这般欺辱。我原以为她只是说说,没想到”

    沈秋辞冷眼瞧着,

    尚书府内走出来了一名管事,他一脸嫌恶,领着几名家丁,粗暴地将盼娣的尸首用草席卷起,

    而后冲着她啐了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