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霜记得很清楚,

    她入侯府,沈秋虞虽心中苦闷,但总矜着大娘子的身份,连一句刻薄话都未曾对她说过。

    甚至连她得的第一件像样的衣裳,也是沈秋虞送给她的。

    可后来

    她被裴远舟的独宠冲昏了头,只觉得沈秋虞像是一座横亘在她面前的山,阻了她成为侯府主母的破天富贵。

    当年所受恩惠早已抛诸脑后,唯想着如何能将沈秋虞从主母的位置上挤下去,成全了她自个儿的美满人生。

    所以在看着沈秋虞有了身孕,肚子一日日大了起来时,

    她便动了歹念,在沈秋虞的坐胎药里动了手脚,落了她的胎,更叫她伤及根本,日后再不能有孕。

    她想让裴远舟以无所出之条休了沈秋虞,可她却从来都没有派人将沈秋虞从烟雨楼台上推下去。

    毕竟那时候的她,还没有那样的胆量。

    “我我没有想过要害死她。”

    薛吟霜唇齿打绊地辩道:

    “我承认,是我换了沈秋虞的安胎药,令她小产后伤及根本,再不能有孕。我也承认徐郎中是受了我的指使,换掉了沈秋虞吊命的药。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叫人将她从烟雨楼台上推下去过!我只是想让世子废了她,好把大娘子的位置让给我来做。我为什么要杀了她?她那样的身份,若是死了必然会引得朝廷彻查此事,一旦被查出来,别说富贵,我连这条命都保不住!”

    言外之意,当日沈秋虞从烟雨楼台上掉落,纯属意外。

    可这话,沈秋辞却不信。

    她低头看着面色惶恐狰狞的薛吟霜,冷着声音道:

    “不重要了。”

    她拽着薛吟霜的胳膊,将她宛如一滩烂泥般拉起来,拖着她一路走到了楼台边沿,

    “无论是你,裴远舟,裴夫人,亦或是旁人。总之,只要是折辱欺凌过我长姐之人”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话落,沈秋辞拽着薛吟霜的衣领,将她半个身子推出了楼台。

    薛吟霜慌到了极点,脸颊上挂着的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青筋暴起的手抓着沈秋辞的手腕,声音尖利如夜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