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韫入了内寝查看追月的情况。
他头上的伤被处理得极妥当,包扎手法娴熟,一看就是老手所为。
这会儿人平躺在榻上睡着,呼吸均匀,脸色也较方才相比好了许多。
如此,裴承韫悬着的心才略放下些。
退出内寝后,便向沈秋辞拱手一揖,道:
“今日种种,多谢沈姑娘。这世上从医女子本就罕见,如姑娘这般医术精湛,更是难得。”
沈秋辞一脸不屑地冷嗤一声:“女子从医罕见,是因为这世道的破规矩总是看低女子,许多医官一身本事倨着傲气,成日里把传男不传女挂在嘴边。真当了男子处处都能胜过女子般。实是可笑。”
裴承韫对此并不反驳,唯颔首应下。
彼此面面相觑间,他忽而想起方才沈秋辞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他讲,但在追月来送早膳后,又欲言又止。
沈秋辞与他一样,也是第一眼就看出了这烧麦和他母亲的手艺很像。
且方才追月的意外来得突然,他还懵着的时候,沈秋辞就已经反应过来,这下毒之人像是冲着他去的。
裴承韫觉得沈秋辞应是知道些什么,于是问道:
“方才沈姑娘的话说了一半就被追月给打断了。我说沈姑娘与我母亲是在你年少时在沈府见过面,沈姑娘说我误会了你的意思。难道在那之后,你仍与我母亲有过接触?”
沈秋辞静静打量了裴承韫半晌,
在她看来,裴承韫算是她所结识的人里面极为聪明的,那双眼锐利到几乎一眼就能将人给看穿,
故而沈秋辞也很好奇,事到如今裴承韫到底看穿了她多少,
“裴大人一早就猜到了我是顶替了长姐的身份重回侯府,我很想知道,除了这些,你还能从我身上揣测出什么?
当年我被烛阴拐走后一直下落不明,等我的消息再传回上京时,已成了死讯。事发整整十二年,我才重返上京。裴大人不妨猜猜看,我消失的这段时间,究竟是去了何处?”
裴承韫思忖少顷,道:“上京那些死在姑娘手底下的高门,死后皆被人在面门上刻下了‘天玑’二字。裴某愚见,当年沈姑娘被烛阴掳走后,应是被一个唤作天玑的组织救下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