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鬼医如此问,沈秋辞这才反应过来。
那碗肉汤里漫出的古怪味道,或许
是源自于人肉。
沈秋辞胃里一阵翻涌,不适到了极点。
男人原本极力隐忍着,却也在听见鬼医戳破了窗户纸的问话后,终是按耐不住,绝望痛哭出声。
“可我又有什么法子启朝已经逼得我们无路可走了”
眼见男人情绪失控,鬼医不想让他当着孩子的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于是给了男人一个眼神的示意,二人一前一后去了屋外。
鬼医走时,不忘带着那碗女孩心心念念的‘肉汤’。
女孩见‘肉汤’被拿走了,闹腾得厉害,掀开草席就要追出去。
沈秋辞这才看见,女孩身上穿着的衣服满是破损,露出的皮肉几乎无一处完好,尽都是紫得发黑的冻疮。
妇人一把抓住女孩的胳膊将她拥入怀中,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劝慰她的话。
沈秋辞的心紧紧揪着,几度喘不上气来。
她从行囊里翻出了一件狐皮大氅披在女孩身上,
女孩抚摸着衣裳的面料,抽泣着对妇人说:
“娘,你摸摸!这衣裳毛茸茸的可真暖和!”
说着一双小手扒拉着,将大氅给妇人披上了一半。
然而妇人却忙不迭将衣裳脱下来要还给沈秋辞,
“不不不,我们怎么能要您这么贵重的东西?如今这世道人人都活得艰难,你们还得赶路,这厚衣裳给了我,你们怎么办?”
沈秋辞并没有从妇人手中接过衣裳,
她也不知道该对妇人说些什么。
她随身携带的行囊里,这件狐皮大氅并不算是最名贵的,
可别的东西,她无法送出去。
只因余下的衣料,一眼就能分辨出是启朝所产。
沈秋辞在怕,
她莫名害怕妇人知晓了她的身份,知晓了她是启朝人。
这是沈秋辞头一次觉得自己‘尊贵’的身份,会让她蒙羞。
屋内实在太过压抑,沈秋辞转身快步离去,想立在门外檐下透口气。
可屋外的气氛也并没有比房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