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柏川眉头微蹙,眸光死死地盯着沈秋辞。
他听出了沈秋辞的话外之音。
今日事倘若传回宫中到了皇帝耳朵里,宁柏川在外行军,手底下的将士竟是这般德行,难免要遭了皇帝对他的斥责。
如今烛阴已平,胡部也有了归降的意思,启朝已不似从前那般急于倚重武将。
宁柏川能保住如今手中的这些权利已属不易,若让皇帝知晓了这件事借题发挥,那么再小的事也会成了大事。
而沈秋辞这话的意思,便是让宁柏川当做他从未在烛阴见过她。
她是想让他守口如瓶,不与外人透露今日在烛阴见过她一事。
既然沈秋辞没有来过烛阴,那也就自然没有启朝兵卫公然调戏她这种荒诞事了。
沉默半晌后,宁柏川目光下移,落在了云娘的尸首上。
她胸口的伤处平整,匕首直刺入心脏,快准狠一击毙命。
云娘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且身手不凡,
宁柏川曾于沙场上与她交过手,百十招之内打得难分高低。
如此一个难缠的人物,怎会轻而易举死在沈秋辞手底下?
再加上方才沈秋辞舞剑的把式,一看便知有多年的底子在身上。
就算她从前跟着沈夫人又或是家中的亲兵学过武,可她瘫痪三年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就恢复如初,甚至更胜从前?
诸多困惑萦绕在宁柏川心头,
良久,他才问了沈秋辞一句,“沈姑娘为何会出现在烛阴?”
“为了报仇。”沈秋辞答得淡定,“也是为了报恩。”
宁柏川追问,“此话怎讲?”
沈秋辞道:“烛阴贼人设计圈套坑杀我父兄性命,早年间更抓走我那年幼的胞妹活烹泄愤,所行所举禽兽不如!
这些事若非烛阴的帝君与帝后属意,旁人绝不可能擅作主张。可如今凭什么烛阴一句归降,所有的恩怨情仇就都能一笔勾销?
我父兄和我妹妹不能白白枉死,我就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血债血偿!”
说至激动处,沈秋辞胸腔剧烈起伏着,
她深呼吸调整着情绪,缓了片刻后才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