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府正厅。
霍祁与夫人端坐上首位,见沈秋辞施施然入内,不约而同起身笑脸相迎。
沈秋辞立于堂下向二人周全了礼数,
“见过霍伯父,霍伯母,阿虞这厢有礼。”
“好孩子。”霍夫人亲昵地搀着沈秋辞的臂膀,“来了霍府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咱们两家原是多年的情分,不必拘礼。”
霍祁也笑着说:“正是。”
他看一眼沈秋辞身后,又问:“你母亲怎没随你一起来?”
沈秋辞道:“母亲身子不适,晨起郎中瞧过说是不宜见风受凉,用了药且歇下了。母亲私心里也是惦念着伯父伯母,说等哪日你们得空定要来沈家小聚,母亲还说要亲自下手做些拿手好菜款待。”
霍家与沈家断了联系多年,霍祁原本还担心沈家母女俩就算赴宴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但眼下瞧着,或许是沈家母女俩也想有所靠,故而对霍家也是表现的亲密。
心下觉得两家和亲一事已落稳了三成,合掌笑道:
“沈夫人的手艺老夫也常念着。既是身子不爽合该好生休息,这些年来沈夫人操持沈家事务着实辛苦。日后若是遇着什么难事了,要你母亲只管与老夫说,需要老夫帮衬的地方,我们霍家绝不含糊。”
他真真儿是把沈秋辞当成了三岁小娃来哄,故作姿态眉宇间添了愁容,摇头喟叹道:
“说来惭愧。你父兄离世后,又缝你在烟雨楼台跌落卧床不起,府上大小事务全靠沈夫人一人撑着。老夫也想多去府上走动,但到底男女有别,时常出入沈家,只怕会让沈夫人在旁人那儿落下话柄。
那阵子又赶上你伯母得了痨症,那病气会过人,若再传给了沈夫人,更要让沈府雪上加霜。现在想来,老夫实在觉得愧对你父亲。”
他眼眶红涩,深呼吸调整着情绪,痛心疾首道:
“当年若非你父亲相救,老夫可能早就与妻儿天人永隔。老夫曾答应过你父亲,一定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可他离世突然,老夫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得。就连你和你母亲,老夫也没有照顾好老夫实在是愧对沈将军!”
霍祁为人狡诈奸邪,眼珠子一翻就能编出一个有模有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