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一场哭戏,沈柠成功从差点被浸猪笼的爬墙寡妇变成了对亡夫情深义重的贞洁烈妇。
当然也有人不相信,但毕竟死者为大,在乡下,丧事尤为重要,有族老提出明日开始给赵睦办丧事下葬,别的人也不好再继续生事。
等到村民都离开,嘈杂的院子安静下来的时候,沈柠才终于有机会好好打量她这个“新家”。
说是家徒四壁都不为过,院墙剥落,有的地方已经快坍塌,三间屋子十分破败,窗户纸都破破烂烂。
原身每天只惦记着清俊温雅的“裴公子”,整个人都快疯魔了,在裴家当牛做马,哪里还管的上收拾自己家。
她回到房里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红衣服换下来。
这套衣裙还是原身忍痛花钱去县城裁的,心心念念要穿给裴元洲看,哪怕自己丈夫的尸身送回来,尸骨未寒,她都等不及晚穿几日。
柜子里还有简单的几套粗布衣裙,勉强还看得过眼……毕竟原主惦记着那裴公子,也不愿意打扮的太落魄。
屋子里的家具都是赵睦自己打的,虽然简单但也齐整,唯一要说值点钱的,便是梳妆台上那面铜镜了。
沈柠坐在镜前,一看之下,这才发现,如今这副乡野出身的躯壳,居然出乎意料的漂亮……准确来说,是五官漂亮。
原身今年堪堪十七,还不满十五岁的时候就被好赌成性的父亲卖给了老实巴交的赵睦。
赵睦人长得周正还有手艺,不是那种娶不上媳妇的,之所以选了原身,也是因为原身样貌不错。
镜子里明显还是个少女,只是皮肤因为常年劳作风吹日晒有些粗糙泛红,再加上又俗又土的发型和头上粗制滥造且突兀的头花,这才掩盖了这张脸原本的颜色,让她看起来俗艳又土气的可笑。
不过对她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沈柠低头看着这副健康的身体,感受着久违的能操控自己身体的自由,心里满满都是唏嘘和感恩。
她当初得的是渐冻症,一点一点的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到了最后,连喝水吞咽都做不到。
可现在,她却这样的健康、充满生机与活力,以至于她对这样艰苦穷困的条件和艰难处境都毫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