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念书,以后还得上班呢。时间嘛,挤一挤总会有的。”
大舅哥的话透着一股通达的劲儿,不过如果被陶玉书听见了,大概会说他一句站着说话不腰疼。
“客观条件不允许,过两年再说吧。”林朝阳说道。
这天上午,林朝阳跑到中文系蹭课,蹭的是林更的《楚辞研究》。
老先生上课精神饱满,腰板挺直,始终昂着头,身上穿的是很少见的中式绸衫,整洁中透着几分飘逸,林朝阳可以想见老同志穿着这身衣服走在燕大校园里得多招风。
林更讲课喜欢问问题,讲着讲着课突然就来一句:“屈原开创楚辞,为何一开始就是巅峰?为何几无后来者?屈原为何就几乎等于全部楚辞?”
一个三连问,77级、78级中文系快二百号人傻乎乎的瞪着大眼睛,一个问题都答不上来。
大家连课都没听全呢,哪里能回答这么有难度的问题。
但实际上,林更并不是想让大家回答问题,只是为了勾起大家的好奇心,认真听课。
他几个问题问完,大家果然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讲到动情处,老同志情不自禁的高声吟诵,声音中充满着悲凉,将大家的情绪都带入到情境之中,然后便讲起了悲秋文学的先声,讲秋风、木叶如何成为后代诗歌中反复出现的诗意意象。
在场众人无不被他的情绪和讲课内容所打动,感受到了那来自数千年前文学的独特魅力。
下课的时候,陈健功嘟囔道:“真应该让那些写现代诗的都过来听听先生的课!”
林朝阳对他的话是赞同的,现代诗看起来谁都能写,但要写出诗意、写出美来,却要比写律诗、绝句还要难。
因为它不讲声律、也不讲对仗,这些要求其实不仅是束缚,同时也在一定之规内让创作变得有规律可言。
林更讲楚辞,最让人敬佩的地方就在于,他能讲出楚辞的美,而这种美尚未经过格律诗严苛的雕琢,其实跟现代诗的创作有异曲同工之妙。
真要是把楚辞的意蕴琢磨透,写现代诗又会难到哪里去。
下午,周燕如来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