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摸了摸头,撩起门帘准备敲门,想了想直接推门进去。昏暗的屋内宛如冰窖,比他的宿舍还要凄凉。定了定神,等眼睛适应屋内的光线后,在炕上一堆破烂被褥中发现了躺着的老人。只见他瘦骨嶙峋,面容憔悴,眼神空洞,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老人缓缓地坐起来,又打量了一番,操着浓重的当地方言道:“建文回来了啊。”
乔岩一开始没听懂,反复询问后坐在炕沿上提高声音道:“大爷,我不是建文,我是田雨鑫的老师,过来看看你。”
老人有些神志不清,说话颠三倒四,完全无法交流。这时,有个中年妇女推门进来,了解情况后热情地道:“原来是乔老师啊,实在不好意思,我是二娃的三姑,我爸脑子有点问题,有什么事和我说吧。”
乔岩道明来意,妇女唉声叹气道:“乔老师,我们家你也看到了,实在没办法啊。我哥和嫂子常年在外打工,都五年没回来了。他们也想家,可每次回来都要一笔开支,还不如省下来寄回来。家里穷,没办法。”
“二娃只要愿意读书,我们肯定供,可他死活不想读了。前段时间,村东头的三狗从深圳回来探亲,临走时二娃跟着走了,到那边学修车,也算一门手艺,能养活了自己就行。其实读那么多没用,到头来还不是打工。”
乔岩不知该如何交流,半天道:“婶子,雨鑫还小,有些事懵懵懂懂,现在正处于叛逆期,更需要家长的正确引导。你家的情况确实特殊,但不能给他做出人生的选择。读书将来不一定能成才,但如今的社会没有文化寸步难行。好歹让他把初中读完,再有半年就毕业了。可以的话再让上个技校……”
乔岩苦口婆心劝说着,妇女油盐不进,反复强调他们家穷,俩人压根聊不到一个频道。在他的坚持下,想方设法联系上田雨鑫。得到的答复如出一辙,宁愿打工也不回来上学,可见平时家长给灌输着什么思想,亦或恶劣的环境,迫使他们做出不得已的选择。
乔岩虽支教一年,但不想放弃每个孩子。如此下去,乡村教育未来的出路在何方。这个课题沉重而迷茫,深深地刺在心口上。教育资源的严重不均衡,让大山里的孩子如何改变命运。他甚至觉得,大学里压根不需要那么多老师,反而最需要的地方却寥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