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透露着隐约的怒气。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利用孟汀兰和死者之间的特殊关系,来试探杜闵笙,这样太危险了,我不允许。”
“可这是最便捷的法子,不仅可以试探杜闵笙,还可以一石二鸟摸一摸扶苇的底细,而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够了,我说不准就不准。”
“六殿下,我虽叫您一声师兄,但您并没有权力要求我做或者不做什么,除了我自己,没有人可以强迫我,也无人可以阻止我。”
“可那是绛云轩,你到底清不清楚绛云轩是什么地方?一旦杜闵笙行为失控,谁来保障你的安全?!”
“六殿下,您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成为一名仵作,对吗?”
澹台衍攥住桌角的手不断收紧,手背爆起青筋,他没想到顾北柠会主动提及这件事。
天兖王朝,从未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
仵作,又称行人,不在朝廷编制之列,多为地位低下的贱民担任,大抵是敛尸送葬、卖棺鬻碑的人家。
其子孙后代禁止参加科举入仕,故而多为人所不齿。
但也多亏了仵作一职地位的低下,这才为顾北柠接触谳狱刑名之事提供了可能。
而至于她为何要选择这条路……
景运末年那起震惊朝野的巫蛊案,其经办人乃时任大理寺卿——顾淮邦。
顾淮邦,位列九卿,主管谳狱,经办案件无数,首正尸体检验之风,所着《禁暴洗冤录》被各府县仵作奉为勘验宝典。
巫蛊案发后,顾淮邦被以党附之名乱刀砍死,行刑时长近一个时辰。
至死,不肯认罪。
为以正视听、杀一儆百,顾淮邦死后被沉尸江底,连座正儿八经的坟墓都没有。
天地间,徒留一座衣冠冢。
“师父离开荆州前,曾对我千叮万嘱,不要被父辈的情感和责任所束缚……”
“父亲出事时,母亲正在老家南阳郡安胎,她给我取名北柠,便是希望远在燕京的父亲可以安宁喜乐,可最后却只等来一纸死讯,连尸骨都未曾见到。”
“我的母亲,是这世上最坚韧顽强的女子,她撑着一口气一直熬到生产之日,却因难产大出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