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父叔兄长认认真真地磕三个响头后,白瑜擦去脸上的泪迹,短暂的放任过后,他的脊梁更为挺直,仿佛天塌下来也压不弯。
若说从前他像个真正的男人,此时此刻在见过父叔兄长的棺木过后,他身上除了男子汉气概,还多了一种内敛稳重的气质。
或许一个人彻底成长,只要短短一瞬间。
……
白瑜走出灵堂时,看到俞皎正坐在石阶上,靠着盆栽打盹。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到俞皎身边,把俞皎的脑袋轻轻抬起来,放到他的肩膀上靠着。
由于太过疲惫,俞皎只是动了动,随即又陷入沉睡。
她睡得并不踏实,眉头紧紧地皱起。
白瑜伸手轻轻抚平她眉心的川字,随后把脑袋轻轻搁在她的头顶,低声的呢喃犹如拂过耳畔的风一般柔和:“别担心,我没事。”
俞皎像是听到了他的呢喃,面色也平静了许多。
白瑜抬头望着天空,晨光万丈,风过无痕,瓦蓝瓦蓝的苍穹没有一丝云彩,平静而安逸,祥和得就像是仙境一般。
这样的天,他看了十几年,以往并未觉得没什么不同,然而经此磨难后,他才发现不论风雨还是晴空,都有着别样的美好。
一旦他有空,就会停下来看看。
看看日落月升,看看风起云涌,再看看繁花绿叶,还有路边翠丝。
然后他就会发现,活着真的很好。
当他陷入平城一战梦魇中无法自拔时,他就会告诉自己,至少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能够守护重要的人。
只要活着,那些逝去之人未完成的事才有人能继续。
于是,他又会振作起来,尽他最大的努力,去承担他应当承担的责任。
阳光从绿叶的缝隙中透下来,在地上漾出斑驳的影子。
当那影子稍稍移动一些距离时,俞皎猛然惊醒。
看到自己正枕在夫君的肩上,她张了张口,像是有些慌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像是她已知晓答案而不必说。
最后,她露出一抹笑意:“这么快就调整好了?”
白瑜把她的脑袋捞过来,继续放到自己的肩上:“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