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刻,哪里还有在背后传闲话时侃侃而谈。
皆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刘尧又是一声冷哼,然后把目光移到那几名更为寒酸的人身上。
他说:“你们知道白府护卫的坟冢里,为什么会非要留着一柄剑随葬么?”
“因为那些护卫与主子同生死、共进退,死了也想守护主子,所以才会留下遗愿乞求同伴把佩剑给他们陪葬。”
“他们为何而死?是在帮助病患转移的时候不幸感染,最后药石无医,遗憾而终。”
“他们的墓碑上,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是土包一个。你们想过为什么有人知道他们葬哪,且又会去挖他们的坟冢么?”
“整件事情,明明始作俑者是那些偷盗者,与随葬品何干?况且,你们谁又能证明高昌出现疫病,是因为随葬品了?”
依旧是无人搭话。
刘尧继续道:
“仓库出事,镇北大将军已然救下仓库里所有的物资,这还算保护不力?”
“你们可知晓,那仓库之中的大部分东西,是镇北大将军自掏腰包,为你们准备的救命物资!”
“你们自认为三教九流实为下贱,你们觉得别人也轻贱你们,可是这一次,药物、粮食,少你们一分一毫了么?”
“若我们真觉得你们低贱,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拯救你们?你们分明是东陵的砖瓦基石,是无法替代的!我们怎会不将你们放在心上?!”
刘尧越说越气愤,说到最后,甚至走到一旁,端起一盆盆栽,狠狠地砸到地上。
陶盆碎了一地,泥土散开,里面的小松树就那么躺着。
凝着这些狼藉,刘尧咬牙切齿:“这个世界并不美好,可依然有人甘愿用性命为针为线,缝补这破破烂烂的世界。”
“或许这些针线救不了每一处破烂,但每一根针线都尽力了。对于这一次江北的情况,我们也在尽力。”
“如若你们还觉得不够,你们还想要更多,本王只有这一身骨血,你们想要,何不现在就来拿去?!”
在众十数人,没有一人言语。
不知他们是懂了,还是没懂。
但无一例外的,都把头垂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