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的她、二十二岁同学聚会上骤然相见时怔住的她、同一天晚上在她那个小两房里彼此眼神撞上时满眼紧张的她、他说结婚时满眼错愕看着他的她、以及婚姻里无数个眼神安静看他的她、再到她眼含着泪轻声对他说“傅宁洲,我们离婚吧”时的她,以及这两年多来每一个冷静而疏离与他保持距离的她……

    每一个她一点点串成了她孤独无助而不被爱的一生。

    傅宁洲想起那次和她在漫长的疏离客气后,她轻声问过他,“傅宁洲,你真的爱过我吗?”,在那之前,在得知她是唐少宇推荐的设计师的时候,他们吵架的那一次,她也曾问过他一次,他爱过她吗?

    但他没有一次告诉过她,他爱她。

    很爱很爱,从未停歇。

    如若不然,也不会纠缠她至今。

    其实早在高中时的朝夕相伴,他对她的喜欢就早已如细雨,润物细无声地深入骨髓,只是他发现得太晚,也懂得太晚。

    她和他不该是这个结果的。

    他甚至还来不及告诉她,他爱她。

    熟悉的湿热再次涌上眼眶,傅宁洲喉咙哽了哽,小心将白玉观音收起,把视线再次转向了外面的苍茫江面,另一只手已经拉下手刹,刚要启动车子时,手机响了。

    傅宁洲几乎想也没想,人已条件反射地抓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

    这几乎成了他最近以来的条件反射。

    “您好,请问是时忆晗时小姐家属吗?”年轻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对,我是。”傅宁洲嗓音紧了紧,手不自觉握紧手机,“请问您是?”

    “哦,您好,我是街角diy手作店的店员,时小姐上周在我们店里做了个手作,但一直没过来取,电话也一直联系不上她,所以只好联系您看看,您能过来取一下吗?”

    对方客气说道。

    傅宁洲心里刚涌起的期待一下如泡沫般破灭。

    “好的,我现在过去。”他轻声说,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