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井张氏就起来了,站在正房的门口,看着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人。
老头子活着的时候,都是每天天一亮,就从炕上爬起来。
绕着地头走上一圈,除非下雨,否则从不间断。
老头子一直觉得,庄稼也有灵魂,为啥地挨着地,一样伺候着,他家就比别人家打的粮食多?
那是因为,他每天都在地里转一圈,庄稼吸了人味,所以才长的好。
老头子死了以后,大儿子代替了他爹,也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去地里转一圈。
可老大一死,再也没有人去地里转转了。
庄稼也一年不如一年的收成好了。
井张氏发现,最近两年家里更是诸事不顺。
难道井家的气运已经用完了?
老太太正站在门口胡思乱想呢,目光所及之处,忽然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人。
三少奶奶昨天一天头没梳,脸没洗,又一夜没睡,此时满脸憔悴。
井馥昨天晚上在缸里蜷缩了半宿,头上也像顶了一个鸡窝,乱蓬蓬的。
要不是身上的衣衫体面,井张氏真怀疑是两个讨饭的进了家门。
看见娘俩这个样子,井张氏刚才的担心和愧疚转眼变成了愤怒。
“井馥,你过来!”
井张氏连名带姓的一起喊自己的孙女,就证明一点,她已经非常生气了。
雪梅迟疑的一下,但还是拉着女儿的手,走到老太太跟前。
只不过牵着女儿的手更紧了。
井老太太当先走进屋里。
早上,是井家大院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也是人最多的时候。
长工们还没有下地,家丑不可外扬,井张氏可不想让外人看热闹。
三少奶奶拉着井馥的手,随后跟进的屋里。
井张氏毕竟是长辈,如果她不逼井馥缠脚了,雪梅愿意把这件事翻过去。
这么多年的顺从,已经让她成了习惯。
“昨天一天一夜,你跑到哪去了?”
井张氏看了一眼井馥的脚,就气不打一处来。
声音自然而然的严厉起来。
井馥低着头,紧抿着嘴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