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药婆婆之恩,她无以为报。
知药婆婆对医术药术都是有追求的人,可半辈子困在了云归山上,无论是医术还是药理,和山下都是有差距的。
所以她把自己跟随师父数年所懂的药理,还有一些疑难杂症的药方,但凡她记在脑子里的,便都写了下来。
写着写着也觉得好笑,以前师父怎么催促她,她都懒洋洋的,叨念着将来我又不当大夫,怎么就要背这么多东西?
“技多不压身!”
那时师父就这么一句话,便如同一根小鞭子一样,见她怠惰便要抽上一抽。
“只有理论,却无实践,又有什么用嘛……”
“理论是储备,若无理论,待你想要实践之时,再想储备又怎么来得及?”
“师父……”
可无论她怎么撒娇,师父的‘鞭子’却还是日复一日的在她身后扬着。
而当她乘坐的马车在山道受惊,流民四蹿之下将她和家人冲散,醒来时,她被留在山坳中,车夫和马车也都不翼而飞,浑身落满了伤。
那时,她心里喊的最多的人便是师父……
群山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她惊惧之下,却没有忘记师父说过的话。
又正是因为正值春日,野山坡上遍地的野草,其中不乏可以用来疗伤的药草。
她就是靠着利用可以止血解毒的药草,才没有因为伤口感染而死在山坳中。
可是不过三天,她就意识到这一片正是燕州人人闻风丧胆的鬼谷。
所谓“鬼谷”,往前推十几年,其实是北恒的流放之地,专聚些穷凶极恶之人,后来西霆将这块地收回,可特殊的地理位置加上过于险峻的地势,即便是瞿宁王,也对这块区域不管不问。
她一路上见到的不是森然白骨,就是被乌鸦啃食的腐烂尸体,一些能够辨别出性别的女子,衣不蔽体,就那样敞着……死相都是扭曲的。
唯有一些老弱病残,佝偻着身体如行尸走肉一般,沿着鬼谷往南走时,并没有受到那些匪寇的凌辱和折磨。
于是,她想到了“烟罗”,一种具有极高致敏性的药草,她知道致敏的风险极大,用不好是会当场窒息的。
可她顾不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