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花再见到蒋维民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的冬天了。
她抱着他们蒋家老母的骨灰盒站在路边,他挑着大粪站在棚下。
她是以蒋维民未婚妻的名义过来的,她甚至一度改了个名,叫沈莲。
因为沈夏花在大院那边都知道,是蒋维民弟弟的媳妇儿。只有沈莲,谁也不认识。
“太臭了,你站远点。”蒋维民挑着担子往后退了退。
沈夏花又往前走了两步,“不就是大粪吗?我也挑过,乡下人种地都是这个味道,有什么臭不臭的。”
“我说蒋维民。”沈夏花站在路中间生气的瞪着他,“你到底要不要娶我了?”
从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年了。
蒋维民低着头笑了笑,“就算现在去登记,你也总得让我换身衣服吧?”
……
“那你就这么嫁给他了?”沈春花想想都觉得心疼。
蒋维民下放的地方是大西北,除了戈壁滩就是黄沙,那里别说洗澡洗头了,连喝的水都带着沙,水乡长大的姑娘家要怎么忍受黄沙漫天的戈壁?
沈夏花笑了笑。
“那有什么办法?当初就是跟着他去的首都,后来他去西北了,我还能在他朋友的帮助下过去找他,总不能跟他的朋友们说帮我送回南边吧?”
其实也不是不行,就说回老家安葬婆母好了。
但沈夏花也不想,不仅是惦记着要嫁给他,她身上还揣着蒋维民的全家身当呢。
蒋家被抄了好几回了,现在除了她身上这点钱,家里什么都没了,蒋母也去世了,她要是再走了,蒋维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她也不觉得大西北真的有多苦,又不是她一个人在那里。
刚开始,蒋维民还惦记着说不定很快就能回来,想着不在那生孩子,让沈夏花和孩子一起受罪。
后来时间长了,他自己都断了那颗心,跟沈夏花说,要不还是要个孩子吧。一家人在一起日子总能过好。
于是蒋禾便出生了,比林书赶还小一岁,再过了三年,又有了蒋苗。
这个家又热闹了起来,蒋维民每天干完活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就着昏暗的煤油灯,教老婆孩子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