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他们互相吆喝着,围在一起互相整理着衣衫和头发。
“苏姨娘,能不能借一点水,老婆子洗把脸。老婆子我儿子也是秀才,不能丢了儿子的脸。”这时一个老婆婆寻到了苏禾这里,朝着苏禾连连作揖。
“老婆婆您坐这儿。”苏禾赶紧扶老婆婆坐下,让穿着常服的侍卫拎了几桶水过来。没一会,又来了一些灾民,她们怯生生地看着苏禾,也想像老婆婆一样,把脸擦干净。
没有水盆,苏禾就用大碗舀了水,把众人的锦帕都拿了过来,分给了老婆婆一行人。里面有好几个妇人,都饿得跟细柳枝似的,衣服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双手也生满了冻疮。她们这情况还是好的,更多的是冻坏了手脚,身上的皮肤大片大片溃烂,惨不忍睹。
苏禾又取了梳子和剪子过来,让她们整理头发。
一群妇人已经许久没有梳妆了,对着碗里的水照着自己的模样,都轻声啜泣起来。
“以前觉得自己过得苦,可这人间哪里有最苦的人,只有更苦更苦的人。”刘嬷嬷用袖角抹了把眼睛,小声说道:“还是托姑娘的福,老婆子我现在也能吃好喝好了。”
“对了,昨日不是拿了好些袄子来吗,老人家怎么不穿?是有人把袄子拿走了?”苏禾看着老婆婆的袄子到处是破洞,手肘处整个断开了,露出几团又脏又臭又薄的稻草团,忍不住问道。
“我给我儿媳妇穿上了,她病得厉害,成夜里发寒,我就给她穿上了。如今我儿子孙子都没了,这儿媳妇,我怎么也得保住。”老婆婆苦涩地说道。
“老姐姐穿我的吧。”刘嬷嬷把身上的袄子脱下来,披到了老婆婆身上。她们应该是差不多的年纪,高矮也差不多,这衣裳大小、款式都正好。
老婆婆赶紧推辞,“这怎么行,你也这么大年纪了,我哪能穿你的,让你冻着。”
“穿着吧,我马车上还有一件。咱们老姐妹既是遇上了,也是有缘。等这事完了,我接你去我那儿住几日,也在京里好好逛逛。”刘嬷嬷哄她道。
“你们都是好人。”老婆婆抹着眼泪,哆哆嗦嗦地换上了刘嬷嬷的棉袄。
苏禾怕刘嬷嬷冻着,赶紧让她去马车上呆着,再叫侍卫回荷园多取几件袄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