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阳陵侯夫人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青楼妓子不配生下一朝侯爷的血脉。
对此,阳陵侯虽心有不忍,却并没有惩处阳陵侯夫人的意思,仿佛是默认了阳陵侯夫人的说辞。
于阳陵侯而言,陈姨娘更像是一个玩物,一个精美乖巧令人爱不释手的玩物。
而自从进门开始沈倾就在打量屋中的陈设,已经掉漆但依旧干净的雕花木椅,洗的泛白的但纤尘不染的帷幔,角落里被呵护的极好的古琴……每一件,都彰显着主人的品性,一种哪怕置身尘埃依旧无法被掩埋的清雅。
和秦鸾那里的院落恢宏仆役成群相比,陈姨娘这里显然要朴素的多。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沈倾觉得,以陈姨娘的聪慧,是足以逃出静心庵的,可是她没有,不仅没有,还硬生生捱了两年,才借机将书信送到阳陵侯手上,和陈姨娘不信她将秦鸾迎进门是意外一般,沈倾也不信陈姨娘的这些遭遇悉数尽是巧合。
沈倾在赌,赌陈姨娘还有秘密,赌陈姨娘的野心不止于此。
听沈倾提起那个孩子,陈姨娘眼中闪过一抹痛色,不过瞬间便消隐不见。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陈姨娘直接应下沈倾的提议,“那妾身就静等少夫人接妾身入门了。”
一句妾身,便是陈姨娘最明显的表态。
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沈倾也不准备多留,同陈姨娘道别,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陈姨娘起身相送,就在沈倾即将踏出门槛的时候,陈姨娘倏然出声,“少夫人,妾身不比徐姨娘,所以还请少夫人不要让侯爷知道此事。”
沈倾点头应下,“这一点,陈姨娘大可放心。”
见沈倾消失在拐角阴暗处,陈姨娘才转身关了门。
一身墨色锦袍的陆晏靠在墙角,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看到沈倾的身影,眸中倏然泛起一丝亮光。
上前一步将沈倾半拥在怀里,“事情都办成了?”
沈倾在他怀里应了一声“嗯”,陈姨娘会答应此事,完全在沈倾的意料之中。
片刻后,沈倾在陆晏怀里抬头,“宫里的兰美人,是怎么回事?”
陆晏的那封信虽然写了足足三页,但还有很多东西并没有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