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荆嬷嬷的手指彻底从墓碑上落了下去,陆晏才对着离泽开口道:“去将荆嬷嬷葬了吧。”
离泽应下,先是吩咐几个侍卫到刚刚路过的村庄里借几张铁锹过来,而后又吩咐另外的侍卫在陌挽笙的墓穴旁找了块合适的位置圈下,只待那几个侍卫将铁锹找回来就可以开工。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虽是夏日,但晚间的风还是不免有些寒凉,沈倾到车厢里寻了一件外袍给陆晏披上,免得他着了凉。
靖安王府的侍卫动作都很麻利,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将坑挖好,将荆嬷嬷葬了进去。
本来,陆晏是想将荆嬷嬷厚葬的,可转念一想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靖安王府,若是动静过大,怕是会扰荆嬷嬷安眠,思虑一番,还是决定先将她草草安葬。
看着那座半人高的坟丘,陆晏许诺:“待母妃之死真相大白之日,陆晏定会回来将嬷嬷风光大葬。”
沈倾握了握他寒凉似冰的手心,看向荆嬷嬷的坟,轻叹道:“嬷嬷,现在,您也算是如愿了。”
……
是夜,月色皎洁,晚风微凉。
一道尖锐的喊叫声打破了满院寂静,“放开我,我要去找侯爷,我要去找谦儿!”
齐福堂中,阳陵侯夫人只穿着单薄的外衣就开始往外跑,乱麻一般的发髻盖住她的大半张脸,俨然一个疯婆子。
唯一侍候的丫头屏儿死死拉住她的胳膊,拼命的往回拽,一边拽一边骂:“大半夜的,你这又是发什么疯?你自己不睡存心也不让我睡是吗?我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被派来伺候你!”
先前的时候,屏儿对阳陵侯夫人还有几分敬畏,虽说人已经疯了,也失了阳陵侯的宠爱,但好歹也还是穆子谦的生母和林雪芙的姑母,直到足足半个月过去,府中上下竟无一人来看望过阳陵侯夫人,屏儿的胆子便渐渐大了起来。
不过是一个没人在意的疯子,她怎么舒服怎么来就是了。
一开始,还只是偷偷摸摸吃掉阳陵侯夫人的饭菜,让她吃自己剩下的;睡阳陵侯夫人柔软的床,将她赶到小塌上凑合。
再后来,屏儿便愈发得寸进尺起来,心情不爽的时候甚至开始打骂阳陵侯夫人出气,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