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没反应,靠着墙壁玩儿着钥匙,眼神也不看谁低着头。
“圣诞快乐,李小姐。”南信看着关上的门,下了两步台阶,“跟先生好好谈一谈,他最近不太好。”
“你僭越了南信,怎么敢随意置喙他的事?”她笑,无聊的抛钥匙玩儿,“年纪轻轻就活腻了?”
南信面色一骇,不在说话。
千安上前,从裤兜里拿出一盒她常抽的烟,拆了封膜捡了一只递来,“南信今天不该来,还在养伤。”
拿烟的李知动作僵住,下意识看向他的腿。
“伤筋动骨一百天,没那么容易好。”千安观察着李知的表情,不假辞色的他并非没有脑子。
脆弱的烟折断在手中,李知深吸口,站直,“抱歉,连累你了。”
确实被连累。
宴沉说过,她再跑,盯着她的人一起断腿!
她从未觉得那是宴沉的玩笑话,只是想着,南信毕竟是他的亲信,宴沉会敲断她的腿,大概率不来连坐那一套。
是她低估了京港太子爷的心狠手辣,凉薄无情。
南信说不出那句‘没事’,生生被敲断腿的疼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要说怪谁似乎谁都有责任。
站了一刻钟,李知重新开门,没有开灯,屋子里一片昏暗的去卧室,拉开窗帘水库的大照射灯,路灯,依稀露了点光线进来。
当沙发里的宴沉不存在,拿着睡衣径直去浴室,浴室小只有淋浴器,揣着复杂的心情洗漱完,揉着头发这才看向客厅。
欲言又止多次,没能张开嘴,毛巾摔在衣篓里爬上床。
确实不知应该说什么。
不想哄,也说不出哄人的话。
褚暨白的车祸,被烧的工作室,挨揍的连杰,吞掉荣万多年打拼心血……每一桩每一件都是不愿意和解,阻隔在中间的阻碍。
一次又一次的离开,又一次次的妥协。
不得不承认,宴沉魅力十足,让她喜欢不舍,恋恋不忘,可那又怎么样?不想再跟他,想离开的想法越发强烈。
她怕。
怕哪一日,住在医院的是李暮朝,荣万,程叶,孙梅,小花小树,罗爷爷……更怕炽热的火焰烧过去,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