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迹斑斑的铁琏和着血,在被抽出时撞击骨头,咯噔咯噔的响。
聂钊几乎连呼吸都没有了,大概不会觉得痛,面容如常,仿佛睡着了一般平静。
但聂涵和湾岛仔望着那长长的铁琏一点点被抽出来,都忍不住替他痛。
守卫哐哐两下解了锁,笑着说:“老乡,已经好了喔。”
陈柔也刚刚将整条带血的琏子完全抽出,拍椅背:“援朝同志,放这位先生下车。”
车应声而停,守卫边下车边摸大哥大,准备打电话通风报信,一摸没摸到,他正疑惑大哥大去哪了,就见本该在他兜里的大哥大被陈柔丢到地上,旋即一枪打爆。
子弹击上大哥大,它被击成了八瓣儿,四分五裂,陈柔收枪一笑,车旋即离开。
守卫眼睁睁眼看着装甲车重新驶入黑暗中,吓的高举双手跪到了马路上。
他可算明白了,那个女人是真不喜欢杀人,否则他早被爆头了。
……
生命有时候无比脆弱,但也有时候会无比坚韧。
陈柔在海豹特种部队服役,做特警时曾经营救过很多人质,也杀过很多悍匪。
她的经验,人容易杀,但也最难杀。
有的人你搧一巴掌就没了,但有的人脑部中弹都存活,全是概率,幸与不幸。
聂钊出身很不幸的,身为首富幼子,他本该父母疼爱,全家宠溺。
但自他出生时他母亲韩玉珠的身体就不好了,后来更是撒手人寰,父亲聂荣非但不怜悯他幼年失母,反而将爱妻的死全归咎到他身上,觉得当初就不该生下他。
因为不甚喜欢,所以小小年纪聂钊就送到海外去了。
直到这几年他将欧洲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聂荣于他的看法才有所改观。
但说来他也是够幸运的。
在这场必死的杀局中他竟然陷入了深度昏迷,就体会不到抽链条时的痛苦。
他身上的束缚已经完全被解除了,但因为他没有吞咽能力,陈柔喂了半天也喂不进消炎药,也就只能先给他外敷点消炎药,想办法找医生,进一步治疗他。
他从容的躺着,眉眼间依稀可见上辈子陈柔初见时,他眉宇间的慈祥和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