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荣也在,在手术台隔间,一扇巨大的玻璃窗后面。
那个位置一般情况下是院领导监察手术,以及实习医生们观摩手术用的。
不过只要病人家属愿意花足够的钱,就可以全程在玻璃窗外盯着,直到手术结束。
聂荣聂主席看起来很狼狈,他的头发被搞乱了,扁塌塌的,眼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搞破了,一边镜框掉了,歪搭在鼻子上。
毕竟担心儿子嘛,眼看着几个洋医生拿出凿子电锯等物,几乎整个儿趴到了玻璃上,目光紧紧,盯着手术床上的儿子。
安秘书就在他身旁,也不知道跟他说了句什么,他忽而目光侧扫,看向站在手术台侧的陈柔,良久,深深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刘主任说得没错,在这个阶段,聂钊的大脑偶尔会有清醒,但大多数时候他的大脑都处于深度昏迷中,意识也是极度混乱的。
而在这种情况下,按常理来说他估计连自己身在何处都搞不清楚才对,但是他醒了三次,也只跟陈柔交流了三次,可他的三次交流都特别关键。
第一回,他佐证了陈柔,让她把怀疑的目光锁定到了梅潞身上,第二回,他说的是关于她会过敏的一样东西,k oscene,人体的过敏反应分大小,小的也就出点皮疹,红一下痒一下,但重度过敏是会要命的,所以他讲的,是涉及有可能伤及她性命的事情,这个她暂时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先不管它。
而第三次,也就是刚才,其实陈柔自己都没想到,聂钊会说那么一句话。
他对他老爹说要听她的,也就意味着虽然她处在重度的昏迷中,甚至,他难得醒来的几回,都看到她在暴力揍人,但他选择完全信任她,对她的信任,甚至超过了对他老爹,这倒搞的陈柔有点忐忑不安。
毕竟聂家内部虽说人不多,但情况就够复杂的,而外部,除了鬼头昌之外,还有多少道上大佬,社团参与到了杀害聂钊的案件中,陈柔都得慢慢来查。
要说办案子,她的能力当然毋庸置疑。
但这不是将来的种花国,她身后也没有强大的公检法和南海军方,她只有一个人在孤军奋斗,她也会担忧,会怀疑,怕自己还没查明案子就被对方暗害,她自己要没命,也会辜负聂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