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海尔的死如同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安托利亚苏丹卫队的斗志。那一夜,营地内的帐篷被熊熊烈焰吞噬,火舌肆虐地舔舐着布帛,浓烟滚滚升腾,将半边夜空染成一片诡异的赤红。血腥味与焦臭味交织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弗朗索瓦,这个满身血污的叛逃者,带着几名残存的走狗仓皇逃离,踉跄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显得狼狈而孤单。他手中紧握的法兰克重剑上血迹斑驳,靴子踩过泥泞的地面,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如同一只被猎人追逐的孤狼,带着不甘与绝望远遁。营地内,素海尔的无头尸体横陈在帐篷中央,血肉模糊,四周散落着破碎的木桌与翻倒的器皿,宛如一场末日后的废墟。
失去统帅的安托利亚苏丹卫队迅速土崩瓦解,曾经威风凛凛的数千精锐,如今分崩离析,散成六支人数不等的小股队伍,每支从一百到三百人不等,各自为战。这些队伍的军官,正是早前被塔齐娜暗中策反的叛将,他们趁着混乱割据一方,带着部下四散逃亡,宛如一群失去头领的狼群,在荒野中寻找新的出路。其余的士兵则彻底溃散,有的丢下盔甲武器,仓皇逃回故乡,脚步慌乱中踩踏着同伴的尸体;有的投奔其他势力,试图在乱世中谋求一线生机;更多的则在混乱的厮杀中丧命,横尸遍野,鲜血染红了黄沙,风吹过时带起一阵阵腥风。潘菲利亚城的围城之势,就这样在无声无息中烟消云散,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
城外不远处,波巴卡带着重组的虎贲营扎下营寨。夜风呼啸,篝火在风中摇曳不定,火光映照出一张张疲惫却坚韧的面孔。士兵们围坐在火堆旁,低头擦拭着手中满是豁口的刀剑,盔甲上布满征战的划痕与干涸的血迹,沉默中透着一股不屈的意志。波巴卡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黝黑的面庞被火光勾勒得棱角分明,他的眼神冷峻而深邃,不时投向潘菲利亚城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夜幕看到那座巍峨的城墙。他的虎贲营虽在连番恶战中损失惨重,但经过休整与补充,已然重焕生机,宛如一头沉睡的猛虎,只待李漓的归来,便可再度咆哮疆场。
潘菲利亚城的城头,黑底金鹰旗依旧迎风招展,旗帜在烈日下猎猎作响,象征着这片土地不屈的灵魂。城门上方,一根粗糙的长矛高高悬挂,矛尖上刺着素海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