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还是该死去，这样也许能遇见娘亲四娘，能和她们说话，能和她们继续住一块。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她扑在娘亲身上哭泣着，“娘，你说句话吧……”
她哭着哭着，又是想睡觉了，但想到屋子里还有两个日本人，就觉得他们污染了这个茶馆，想着把他们弄出去。
她脱了他们的衣服，一是觉得可能有用，二是想想让他们受冻受冷。
虽然她已经吃饱了，可她毕竟是个小孩，拖着已经死掉的男人出去真的很难，她费力拖了一个出了茶馆门外，才知道门外已经堆了十几具尸体，男男女女都有，又看了下昏黄漫烟烧着火的街道，才知道日本人不止杀了娘亲四娘，还杀了城里许许多多的人，才知道，自己身上都浸着血，却不觉得冷，是因为日本人把这座城当火炉在里烧着火，让这座城不是活人间，变成了死人间。
等再把剩那个日本人拖出去的时候，她真的再也没有了力气，回了厨房，倒在娘亲身边就睡着了，连被子都没盖，而所幸的是，这晚再也没有来过日本人了，她一觉睡到了天亮。
等她醒来时，厨房亮了些，她不用开手电筒也能看清。
地上的泥土差不多有那么一半被血染成了锈红的，还比之前硬了些，娘亲四娘的尸体也发着硬，她想着既然爹和奶奶死了是被埋在土里，那自己也把她们埋在土里吧，让她们在土里睡觉。
想好后，她就又是一边嚼生糠一边喝水，把肚子填饱后，有了力气，就开始在原来的那间“鬼屋”里用砍刀挖着坑，挖的汗水都把脸上血冲到身子里了。
坑挖的小，她觉得也差不多了，也实在是挖不动了，歇了歇，再把她们一个一个拖进坑里用泥土埋了，埋完发现土不够，就把昨天洒在后院里的那些烟煤球扫了过去，这样就算埋了她们。
埋完后，回厨房从地上捧了两捧糠洒在那些烟煤球上面，诚挚地说道，“娘，四娘，你们吃东西吧，以前你们做吃的给我，现在我给你们弄吃的，你们一定要吃哦，就算死了，也要吃饱，吃饱了才会有力气。”
说完后，她低下头，想起门外那一堆的尸体，冬天了，没人埋他们，他们会很冷吧？又想着，假如自己死了，谁会来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