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的时候,年轻人有些哽咽。
“村长也没了,我妈那时候才十几岁,说村长人很好,本来是名校学历,却主动下放到我们这里,就是为了让我们都过上好日子。号召大家一起种苹果也是村长的主意,那时候黔县还不分为黔南黔北,但后来黔南的领导把种苹果的事情全都算在他自己头上,接连升了好几级,大家都不服气,想去给村长理论,村长却说算了,只要大家能过上好日子就行。可紧接着,黔南就把我们的苹果踢了出来,村长为了大家的利益去开会,被人一钉耙打死了,黔南那边的领导只赔了三百块钱。”
三百块钱,买了一个热忱的基层官员的命。
黎岁这才知道,为什么黔北人可以坚守这么多年。
经历过这件事的老一辈们,怎么放得下这样的仇恨。
年轻人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村长那时候才二十几岁,一身名校光环,他要是在大城市发展的话,早就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了,他在城里的未婚妻听说人没了,开车去黔南要把人带回去,可是她的汽车在路上被人扔了石子,挡风玻璃碎掉,出了车祸,也跟着去了。”
黎岁捏着苹果的指尖缓缓收紧,呼吸都沉重起来。
陈晨沉不住气,气得破口大骂,“这些人还是人吗?!那几个扔石子的判死刑没有?!”
年轻人垂下睫毛,嘴角抿紧,“是几个十二岁的未成年。”
此话一出,现场瞬间沉默了,十二岁只需要去劳改,不用负责。
陈晨气得胸口发抖,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要把黔北苹果包装成黔南,瞬间一阵懊恼羞耻。
“对不起,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