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之上响起了三更的梆子声。
张若推门而出,寒冷但却新鲜的气息让他精神为之一振,揉揉双眼,又伸了一个懒腰,身后却是响起了远安县令刘屹欢喜的声音:“学士就是学士,处理起这些麻烦事儿来,当真是游刃有余,哈哈,我还以为要做上天的事呢,学士转眼之间就弄得井井有条了,佩服,佩服!”
“你担任这县令多长时间了?”张若问道。
“快两年了。上一任县令下去巡视的时候,被天杀的北元人一刀砍了脑壳!”刘屹道:“我不幸读了几年私塾,就被车骑揪来作了这县令。本来嘛,升官了也算是好事,可是这千头万绪的事情,当真让我是焦头乱额,这两年来,我都瘦了二三十斤!”
“行辕没有派官员来接任?”
刘屹叹道:“咱们这地方,没人肯来啊!一来是车骑严厉,二来又时常有性命之忧,您想想,就几十里路,就是那些蛮子呢!骑兵倏忽而至,割了你的脑袋便跑,车骑再厉害也保护不了你。”
“你也修武道?”
“惭愧,就是个三脚猫把式,典型的文不成,武不就!能当这个县令,完全意想不到,萧东伟说我这不是祖坟冒青烟,是祖坟着了火!可惜我也不知道祖坟在哪里,不然怎么也要去叩几个头,告诉祖宗,我当官了!”
张若笑道:“你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处理得慢,但基本上都还是条理分明,是个很有天份的人,你要是不嫌弃我是个被发配军前听用的罪人,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倒是可以教教你!”
“那敢情好!”刘屹大喜:“您是不知道啊,我不当这个县官嘛还不行,当了嘛又因为有时候做得不好被车骑骂得狗血喷头,只要少挨几顿骂,我也愿意学啊!您等等我!”
不等张若反应过来,这位县令一转身,一猫腰就摸进了黑暗之中,片刻之后回来了,手里却多了一只鸡。
“这是干啥?”张若瞠目结舌。
“县衙厨子养的鸡,我摸来一只,您肯教我,那就是师傅啊,别的没有,请您吃一只鸡还是可以的!”
“君子连嗟来之食都不吃,何况盗来的?”
“那里就是偷呢?我是县令,县令拿县衙的一只鸡,能算是偷吗?走走走,回我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