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萍指着下面的那些百姓,再指指更远处,那些领到粮食和银两的百姓,正扛着东西远离县城,看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应当是踏上归途了。“贺涵,所谓牧民,也并不难是不是,他们的要求也不高,只不过十余斤粮食,一贯钱,他们就愿意回家去了。”
“百姓向来都不贪,他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其实小姐,不到万不得已,普通老百姓谁愿意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造反呢?”站在江萍身边,一个瘦高的头发花白的老者道。
“这么说来,我们大楚这些年来暴动此起彼伏,实际上是因为他们活不下去了?”江萍反问道。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以前怎么从来不跟我说这些呢?”
“您关注的向来是高屋建瓴的大事,大方向,大战略,属下认为,这些事情,应当是宰辅之事,办不好,便是宰辅的责任。”贺涵微笑着道:“您应当去追究宰辅的问题,而宰辅当然就应当再去追究下面那些郡守,县令等等的职责。”
“你以前为什么不跟我说这些话呢?”
“小姐,属下是内卫统领!这些不在属下的职权范围之内!”贺涵摇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更何况,属下的身份需要更加的忌讳这一点。我可不想外朝的那些人在攻击您的时候,又多了一份罪行。”
江萍大笑起来:“我可不在乎他们。话说回来,伱这样的人,这样的才能,却不得不做一个内官,当真是可惜了。”
“也没什么可惜的。而且很单纯,很简单。”贺涵笑着举起了手里的一叠卷宗:“小姐,事在林烘与项大将军暗通款曲之事,可谓是罪证确凿,您准备怎么办?”
江萍沉默了一会儿道:“林烘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可是太贪了,不仅是在钱财上贪,在名利上贪,还左右逢源,试图在两边摇摆,小姐,这样的人,你还准备使用他吗?”贺涵脸现厌恶之色:“林烘除了办事能力强,效率高之外,剩下的,便都是缺点了!”
“就是这一点,便让我有些舍不得啊!”江萍微笑道:“所以,我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应对得当的话,贺涵,我有时候看人和你看人不太一样的。你更注重忠诚,这是你所处的位置决定的,而我,更看重是他能来能完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