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是个正五品官员,一时喝了酒,脑子一热就脱口而出。
可他这么一问,其他人也等着燕青樾回答。
燕青樾垂下眼眸,打算四两拨千斤地掠过这个话题。
“我岳丈年事已高,如今喜欢侍弄花草,修身养性。”
“修身养性?那不对吧。谁不知道江大人祖上是江南一带的富商,到了江大人父亲那一代才开始考科举、走仕途。”
说话的人是前太傅,一向与江太傅不对付,阴阳怪气道:“若真修身养性,大可以将万贯家财都捐了,赤条条出家去,那才是真的修身养性!”
言下之意,江太傅现在人淡如菊的样子都是装的。
燕青樾静静地听着他们贬低江太傅,却一句话都不打算为岳丈辩解。
若是江太傅平日护着他,他也不是不能为岳父说话,只是平日江太傅都能冷眼旁观看着别人欺负他,他为何不能?
可他们越说越过分,竟开始讨论朝廷秘辛。
前太傅多喝了几杯,酒兴上头,话匣子打开了便收不住。
“我跟你们说句实话吧,陛下早就想整治这些世家,放眼全国上下,哪个世家能做到江家这样富可敌国?且不说别的,单说盐铁这一项,在江南就是江家把着。”
前太傅顿了顿,打了个酒嗝,“江家赚得盆满钵满,朝廷就没得赚了,所以陛下对付江家那是迟早的事情。”
“你们就没发现江太傅已经很久不被委以重任了么?陛下早就想对他动手了!”
燕青樾不满地攥着酒杯,手心蒙上一层薄薄的汗。
当初娶江慕好便是因为江太傅于他的仕途有帮助,且江家祖上从商家境殷实,如今这祖上殷实也要变成刺向江家的刀。
而他还对此一无所知。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燕青樾和江家关系最近,大臣们不由得把目光转向他。
“可怜了燕大人,本该有大好前途,可以大展拳脚,却要被江太傅连累。”
“可不是么,有这么个岳父,陛下不连坐处罚他就不错了,将来绝不可能重用。”
“燕大人还如此年轻,结果却要一眼看到仕途尽头,真叫人遗憾啊!”
这些话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