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到底是弱了一些,小声道,“我刚刚听你说,若想一劈为二,旁边有山体阻拦,那为何不把山推平呢?”
“把山推平?”纪颂华顿时感觉不可理喻,“你知道那座玉稷山有多大吗?要多少人日夜砍凿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可能推平!”
朱小彪的少爷脾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道,“只要能够造福子孙后代,凿上一百年又如何!总要有人开创先例!”
“我不与你说了!”纪颂华气得不行,只觉朱小彪朽木不可雕也,“即便这山推平了,那江水就能听你的话流去江都平原了?你当你是神仙呢!”
他转身朝着还在交谈的欧阳久和荆泽低吼,“你们看看他!快要气死我了!”
荆泽转头看向朱小彪,朱小彪才收敛了脾气,小声嘀咕道,“我就是随便说说嘛……”
卞阳春见他们吵起来,连忙上前安抚,“好了好了,这位兄台的思路不是挺有趣的吗?纪兄说得也没错,推山确实无法解决当下益州的问题,现在还是解决当下比较重要。”
纪颂华哼了一声,朱小彪也不再说话,坐回了火堆旁。
谢承泽听着他们的谈话,再看看这益州江山图,终于知道为什么眼熟了。
或许,他知道该如何治理益州水灾了。
谢承泽不由揉揉朱小彪的脑袋瓜,明明比朱小彪的年纪小很多,但却莫名多了几分大哥罩着你的既视感,小声道,“小彪,我就觉得你说得对。”
朱小彪顿时眯眼笑起来,同样小声回道,“谢谢殿下。”
荆泽朝二人瞥了一眼,又淡淡收回视线。
雨停了。
众人扑灭燃柴,收拾收拾再次踏上了路程。
有了几位学子的陪伴,这一路上便多了许多雅趣,兴致上头时,卞阳春便会对着山水豪迈作诗,欧阳久跟着唱起嘹亮的山歌,荆泽取一片青叶轻吹作调,一诗一曲一调,在寂静辽阔的山野之中,悠扬又壮阔。
而前往益州的学子,并不止卞阳春等人。
穿过秦八岭后,人迹还不算明显,待行至江陵准备下三峡时,便肉眼可见许多背着书箧的寒衣书生,正在跟岸边的船家讨价还价,结队凑钱拼船去益州。
“程老弟当真还要去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