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厢房里守着睡觉的儿子。
原本这么大的儿子已算成年男子,她是不该这么寸步不离守着他的。
可是那缺失的十六年,是她胸口的痛。
她看着儿子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心如刀割,疼得喘不上气来。
本来她想说实话,说他是她的亲生儿子。
奈何时云起发了高热,申大夫来看过之后,给他开了药。等退了烧,他便安静熟睡了。
他睡得并不安稳,像一只惊恐的小狗,蜷缩在床上,双手交叉抱着肩膀,显然经常用这个姿势躲避挨打。
唐楚君看得心酸极了,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比曾经知道时云兴死了还难过百倍。
钟嬷嬷进屋来,低声附耳道,“夫人,姑娘来了。”
唐楚君这才擦干眼泪,去了自己所住的正屋。
她进去的时候,看见女儿一个人孤单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发呆。
“夏儿。”唐楚君想说,这么晚了,怎么不去睡觉。可话到嘴边,她莫名咽下了。
许是欠了儿子十六年的时间;许是看到女儿纤瘦孤独的背影,又忽然想起,她还欠了这个女儿整整十年的时间。
眼泪莫名模糊了双眼。
时安夏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见母亲已是泪流满面。
刹那间,她鼻子也酸酸的。
活了两世,她才有机会这般细细端详母亲。
那是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眉间隐有哀愁,唇畔噙着疏离和伤感。
时安夏第一次艰难问出心中一直想问的话,“母亲可是不喜夏儿?”
唐楚君愣了好一瞬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搂紧女儿,“夏儿!母亲怎么可能不喜夏儿?”
“那为何……”时安夏没忍住哽咽,“为何母亲对夏儿只有客气和疏离?”
曾经作为一国太后,最为遗憾的,莫过于有个不争气的父亲,更有个早逝且对她清冷的母亲。
她两岁多在京城走失,被人牙子带着四处飘零,要把她卖个好价钱。她早已学会看人脸色,从微小动作和表情就能洞察人心。
直到十二岁被大伯找回来,才知自己原是这样高门大户的嫡女。
她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