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的泥土太过松软,双手被石头磨得出血,没爬了没几下,就滚了下来。
就在她实在坚持不住时,身子突然被人抱起。
她已经疼得神志不清,却下意识把眼睛睁得老大,想要看清救她的人,却只看到了模糊的轮廓。
梦中,沈昭嬑对他很依赖,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襟,无意识喊着疼。
昏沉间,她听到有一道低沉的嗓音,出声安慰她:“没事,孤送你回京找大夫,很快不疼了……”
“一会儿就不疼了。”
她身上疼得厉害,心里却觉得很安心,窝在他怀里,哭着撒娇,一会说要吃桂花糕,一会儿凶巴巴地不让他走,还对他发脾气,耍小性子:“你不要走,我疼,我真的好疼,不许走,就在这儿陪我,别走……”
“我、我都受伤了,你还欺负我……”
后来她听到,他说:“我不走。”
还主动拉住她的手。
她终于不哭了,紧紧攥住他的手,觉得那双手真的好大,干燥硬实,包裹着她的手。
她忽然什么都不怕了。
沈昭嬑做了一晚的梦,醒来时外面天光大亮,阳光从纸糊的窗牖里透进,她茫然地躺在榻上。
梦里的男子模糊不清,看不真切,沈昭嬑确信是齐雍无疑。
也不知道梦中的场景是真是假?
她为何做了这种奇怪的梦?
沈昭嬑觉得莫名奇妙,前世她醒来后,并没有被救的记忆,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母亲问她时,她也是一问三不知,反而问了母亲恩人的事。
母亲叹气:“那人没有亲自出面,只派了一个随从将你送进府里,临走时,还提醒府里,说你的腿伤寻常大夫治不了,恐误你的伤情,让你落下伤残,已经提前派人去大兴,请前太医院张院史过来帮你治腿。”
“你当时疼得昏迷,张院史过来后,为你检查了伤势,也说亏得是他过来,不然你这条腿就要瘸了。”
那时,沈昭嬑对这个救命恩人充满了感激。
换作旁人出手救了她,还把她送回家中,已经是仁之义尽,哪里还会管她伤得严不严重?
他还主动寻了能为她治伤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