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面的彩绘琉璃,景物变幻,与前世齐雍送她的那盏八面琉璃灯一样好看。
齐雍也低头去看,最早的走马灯,在各面绘制武将骑马的图画,灯影转动时,看起来好像几个人你追我赶一样。
他心想,下次有机会,一定要看看沈昭嬑跳舞时的模样,将她的舞姿绘在绢纱、琉璃,或是灯纸上,走马灯转动起来,就好像她舞姿翩然,一定好看极了。
这时,街上传来一阵乐声。
沈昭嬑抬眼看去,是有人在街上跳花船,演杂耍,还有人水袖长舞,穿着单薄的衣裳,当街跳起了水袖舞……
有长相讨喜的小姑娘讨要赏钱。
等到小姑娘到她跟前时,沈昭嬑解了荷包,倒出了一颗银锞子,放到铜盘里。
又有一匹身上绑了五彩绸的马儿,拖着巨大的莲形花灯,穿了十二花神衣的女子,或怀抱琵琶、小鼓;或手持长箫,横笛;或席地而坐,弹奏古琴,十二乐器曲调相合,盘旋袅绕。
沈昭嬑渐渐看得入神……
齐雍站到身边:“这般盛世景象,我许久没见过了。”
他常年征战在外,京里热闹欢庆,还是小时候见过的。
沈昭嬑偏头看他,花灯如昼,将他浓重的眉眼照得一片朦胧:“方才掌柜同我说,是因去岁殿下平定了铁勒部,是以今年元宵也格外的隆重,是因殿下,才有了这龙腾盛世如舞,万家灯火如昼。”
齐雍不由一怔:“是吗?”
沈昭嬑颔首,弯起唇儿:“殿下一直都很了不起。”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
夜风吹动了她脚边的斗篷,朦胧的身影,镀了一层温柔缱绻的柔光,她在站在光影里盈盈浅笑。
齐雍忍不住虚握着手,抵在唇间,咳了两声:“大姑娘廖赞了,咳,”他连忙转开了话题,“只是尽我所能罢了。”
沈昭嬑听出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齐雍仿佛很不习惯有人夸赞他,半掩在发鬓里的耳朵似乎有点红,也不知道是叫风刮的,还是……
风会把连耳根子也吹红吗?
她有点好奇,小声问身边的红药:“我的耳朵红吗?”
“小姐没有戴兜帽,耳朵都冻红了。”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