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的天就如同孩子的脸,阴晴不定。
暴雨之后,烈阳当空。
渠中的水哗哗地流,偶尔还会有几尾小鱼露出脑袋,孩子们散了学就会聚在这里放纸鸢、捉蛐蛐,再不然就脱了鞋袜下水抓泥鳅。
看守庄稼的黄狗跟在孩子们身后,扬起一片尘土,风中全是欢笑声。
柳岁朝着四周看了看,嬉闹的孩子中依旧不见柳恒的身影。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可,他还是个不满六岁的孩子!
没有玩闹的童年称不上圆满,等他日后想起来,也会有遗憾吧?
“安儿,哥哥呢?”
柳安玩得一头汗,新制的碎花小襦裙上沾满了泥巴,嘴里咬着颗野果子。
“哥哥说今日先生讲授的他有些地方弄不明白,要回去请教二叔!”
柳岁轻叹口气,掏出帕子替柳安擦了擦额角。
“那安儿全听明白了?”
柳安笑的两眼弯起,“安儿听不懂的地方太多了!但今日已经散学了,不懂的明日再问过先生就好了呀!”
“长姐,她们喊我了,我们要比赛看谁捉的泥鳅多!”
柳安一溜烟跑得没影了,清灵灵的笑声洒了一路。
柳岁瞧柳安颇有一副今日有酒今日醉的潇洒模样,不禁失笑。
“早些回家吃饭!”
“知道了!”
柳安率先跳下水池,紧接着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
冯震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柳岁。
“正是怎么玩也不知疲倦的年纪,瞧着可真好!你与王爷早些成婚,多生几个小娃娃出来,我天天带着他们玩!”
柳岁斜睨他一眼,“您与母亲也正当年,不若再生一个?”
冯震挠挠头,“也不是不行!可她早年伤过身子,郎中都说日后不能再有子嗣了。”
“母亲就是气血两亏,近来一直服药,身子已然大好。”
柳岁瞧着冯震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禁不住长叹一声。
“现在这节骨眼上要孩子未必是好事,如此又多个软肋在他们手中。”
冯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