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绿荫脸颊的那瞬,沈修益深沉的眼底出现了一闪而逝的惊。
距离婢子送油灯来葳蕤庭,尚且没有半个时辰。
虽然苍羽说葳蕤庭紧着请府医,是油灯里的药发挥了作用,沈修益心里却是有数。
谨慎起见,油灯里并非剧毒,那些药只能间接的导致受过内伤,留下后症的沈藏之腑内出血。
至少,从进门到现在,沈修益并未发现沈藏之受到了那药的影响!
他趁机上门打探虚实,跟沈藏之周旋,互相试探。
彼此都没占上风,也没落下风。
绿荫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平衡——只怕葳蕤庭请府医是假,钓鱼是真!
沈修益,就是那条咬上没有饵的傻鱼!
好在收买绿荫的过程,沈修益从未现身。
连带他身边的心腹,都没接触过绿荫,就算沈藏之刻意引他前来试探,也不会有结果!
沈修益思及此,索性没隐藏惊讶,直接嘶了一声:“葳蕤庭御下严格,怎么还会出这般胆大包天的婢子?”
“兄长可要好好往下查,你病了多时,加上外边唱衰的言论层出不穷,有没眼力见的东西背主也不奇怪。”
一席话说完,不等沈藏之回话,他主动道:“兄长有正事要做,我就不打扰了。”
“别走啊。”沈藏之转动着手中戒指,叫住转身的沈修益:“咳咳,本侯身子不好。”
“你既是临安侯府二公子,便在此留着观看审问,一旦有结果,也要立刻帮本侯处置。”
沈修益蹙眉,似乎为难:“葳蕤庭的规矩不能破,我插手似乎不妥。”
麦冬冷嗤接话:“二公子带这么多人不请自来,早就没顾着所谓规矩了,还有什么是不妥的?”
“侯爷想请您帮忙,您倒推三阻四,莫不是这探病另有隐情?”
沈修益眼睛微眯,似笑非笑看了眼麦冬。
这仗势的狗东西几次三番跟他作对,等沈藏之死了,他非要好好招待一番!
阴狠藏在眼底,沈修益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如此,倒恭敬不如从命了。”
“省的麦冬你再误会,说些让人遐想的话,挑唆我跟兄长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