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小心翼翼地将眼镜拿出来,用衣角轻轻擦拭了一下镜片,然后戴在脸上。眼镜的边框贴合着他的脸颊,让他原本锐利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斯文和普通。他对着墙壁上的一块小碎镜片,仔细地调整着眼镜的位置,还微微转动着头,从不同角度观察自己的伪装效果。
“承平,你看我这样还行吧?” 侯亮平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他希望自己的伪装能得到赵承平的认可,毕竟这关系到他们接下来的逃亡能否顺利。
赵承平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侯亮平一番,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眼镜一戴,辨识度低了不少。咱们就按这样的装扮,小心行事。”
他的语气沉稳,但眼神中透露出的谨慎丝毫未减。
两人整理好装扮后,互相对视了一眼,走出厂房,那扇破旧的铁门在他们身后发出 “嘎吱” 一声,悠长而沉闷,仿佛是一位迟暮的老人在低声诉说着这里被岁月尘封的故事。赵承平和侯亮平不约而同地顿了顿脚步,身体瞬间紧绷,如同警觉的猎豹。他们侧耳倾听,每一根神经都高度紧张,生怕这突兀的声响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赵承平微微眯起眼睛,透过黑暗仔细扫视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侯亮平则将手悄悄放在腰间的武器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确认四周依旧安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路边的杂草发出簌簌声响后,他们才缓缓重新迈开步子。脚步放得轻缓而又沉稳,每一步落下都小心翼翼,像是在试探着这夜色的深浅,又似生怕踩碎了这片脆弱的寂静。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宛如一块巨大的黑幕将整个世界紧紧包裹,也将他们的身影深深隐匿其中。这浓重的夜色仿佛一层天然的保护罩,隔绝了外界窥探的目光。沿着一条狭窄的小路,他们朝着工业区的出口走去。这条小路像是一条蜿蜒的蛇,在黑暗中曲折延伸,两旁堆满了废弃的杂物。破旧的木箱东倒西歪,有的盖子半开着,露出里面早已腐朽的物件,仿佛是被巨人随意丢弃的玩具;生锈的铁桶有的半埋在土里,像是大地长出的怪异瘤子,有的横七竖八地躺着,表面的铁锈在月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像是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