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才知道,刚刚自己被工棚的酸臭味儿熏得睁不开眼睛的时候,燕然却在一瞬间,看到了这么多东西!
难怪这位小侯爷做什么事都是得心应手,他的观察能力,也实在是太恐怖了!
现在那个王正心的性命,已经捏在了燕然的手里,无论如何他带人在工地里挖掘地道,都是图谋不轨。
只要这件事说出去,这独头蒜和他那七个一起挖地道的兄弟,立刻就会身首异处!
这时的燕然,看到那王正心一直哆嗦个不停,他却淡淡地说道:
“你猜对了,我不是东南应奉局的官员,我是武德司司丞燕然。”
“有一点我不明白,你分明是在照顾这些民夫,为什么他们却对你毫无尊敬之意?”
“他们尊敬不得呀,大人!”
王正心听到燕然的话里,好像给自己露出了一丝生机,他哪里还敢有丝毫隐瞒?
只见他趴在地上,拍着地面哭丧着脸道:
“江南应奉局,动辄带领成千上万民夫工匠南下北上,最怕的就是我们这些人里头,出一个德高望重的头领!”
“在我之前,工匠们推举出来的工头,一年之内就换了四个……”
“他们不是因为德高望重,名望太高被官军给砍了,就是摇身一变当了差,一回头就帮那些官员,拷打逼迫民夫兄弟!”
“所以我当了工头之后,暗地里还要让民夫兄弟少死人、少伤残、明面上我还得多吃多拿,落个贪得无厌的名声!”
“就靠这个,我才死皮赖脸,活了一年多啊!”
“如此说来……”听到这里燕然却变了脸色,低声说道:
“你既然明白这些道理,却没反过来当应奉局的狗,逼迫压榨昔日的兄弟,你倒是个好人了?”
“不是好人!不是好人!”
那王正心连忙摆手说道:“我十岁的时候就被抓到这民夫营里,从小在这里长到大,到现在都十年了!”
“若不是那些好心的叔叔大爷护着我,小人骨头都成灰了……”
“没办法,不能看着他们死啊……能活一个是一个!”
“我自己最好也能活着,小人就这点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