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深知江舟怀孕期间不能操心劳神,不忍心让她陪他熬夜等待未知的结果,就没有把鲁春秋跟她说的事告诉她,只说需要从数据库中调取部分资料。
江舟信以为真,安心睡觉去了。
此时她们已经入住新居,十一月底已经开始供暖,所以哪怕外面凄风冷雨,屋里依然温暖如春。
江舟拿着字典回到卧室,这间房间被楚城精心布置得既雅致又舒适。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盏柔和的台灯,旁边放着安眠的干花香熏,淡淡的香气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诗意。
她倚在床上,又翻了一会儿字典,没一会儿就觉得满纸不是字儿,是成群的蚂蚁在爬,视线模糊一片,迷迷登登就睡过去了。
楚城不过去洗了个澡,好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出来一看,江舟斜倚在床上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捧着字典。
看着江舟憨态可掬的睡容,楚城哑然失笑,只觉得内心无比柔软和充盈。
他轻轻走过去把字典拿开,扶着她躺好,给她盖好被子关了灯,悄悄关好门去书房。
窗外夜雨淅沥,显得书房别样静谧。
他并没有急于恢复数据,坐在书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
那是上次跟着贺筝去贺翔那栋别墅地下室,在侧屋里看到的那张七寸黑白照片。
照片上一共有十一个孩子,他站在第二排第四个。
他还记得当时被逼着排队,面对镜头微笑的情景。
他和这些同期被绑架或拐骗的孩子们都知道处境危急,但他们无力自救。
在犯罪团伙的虐待下,他们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每天都在死亡的倒计时里饱受惊吓。
可是那天,赵思贵突然把他们都叫出来,让他们排成前后两排,要给他们拍照。
十五年前智能手机还没有普及,诺基亚只能打电话,游戏只限于俄罗斯方块等几款简单游戏,摄像头像素低,拍不清二十米之外的人和风景,一般照相用傻瓜相机。
楚城记得很清楚,当时不少孩子吓得直哭,被赵思贵团伙拳打脚踢。
所以照片有七个男孩子鼻青脸肿,脸上还挂着泪水,被迫笑着,无比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