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来,大家都看在眼里,孟绍原这般无礼,他杜月笙还是一再忍让,到时候,万一翻脸,可就没人说是杜先生的不对了。
孟绍原碰都没碰酒杯:“杜月笙,你说你半辈子谨小慎微?你堂堂上海滩大亨,说这话有人信吗?你没得罪过我,可我为什么来这里,你比谁都清楚。你的嘴角为什么连动两下?不是害怕,是愤怒,你现在恐怕想一枪打爆我的头吧?”
杜月笙放下酒杯,右手指关节动了一下,可随即又泰然自若。
装,继续装。
我看你这幅大人有大量的面具什么时候撕下来!
“哎,孟老板,何必呢。”黎北业太清楚杜先生为什么让自己坐在这里了,就是让自己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无论过去有什么过节,古人云,相逢一笑泯恩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孔山先生。”说来也怪,孟绍原居然对黎北业特别的客气:“有些事,一杯酒,一声笑,也就过去了。可有些事那,过不去。自小刺头深草里,而今渐觉出蓬蒿……”
黎北业立刻接道:“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孔山先生大才了。”
孟绍原才说出来,一边的祝燕妮已经很不屑的撇了一下嘴。
这位孟少爷又要开始胡说八道了,接上两句诗就说是什么大才。
可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黎北业一直认为,自从老师去后,这天下的大才那是非自己莫属,只可惜世上多千里马,而少伯乐,乃至于自己一直都是郁郁不得志啊。
“可惜啊。”孟绍原一声叹息:“孔山先生却屈身在此做个门客。”
祝燕妮知道自己出马的时候到了:“达令,教育部不是还有一个空缺?你去和孔部长说一下,我看孔山先生合适。”
黎北业大喜过望。
“孔……孔部长?”那位市政建设局的副局长一惊,随即脸露讨好之色:“啊呀,孟老板,您是孔部长的朋友啊,我敬你,我敬你。明天您有空没有?我做个小东。”
除了杜月笙,别人敬的酒孟绍原那是一律都喝的,喝完,放下酒盅:“客气了,明日繁忙,改日吧。”
所有人此时心中一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