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这个痴傻的孩子,凉月却是要放在庄子上精心养着,可见其心性与他并不相同。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多日不曾踏入毓秀院,除了自尊心作祟,不就是怕凉月的心思与他太过相像,凉薄而又自私,才有了这份望而却步吗?
可这一瞬间胤禛觉得自己看凉月的身影都高大了不少。
他仿佛看到了另一种逐光而行的生活状态,比任何的纯善美好都要吸引他的目光。
胤禛看着凉月,眼中满是柔和与欣赏,他轻轻捏了捏凉月白嫩的手指说道:
“爷知道你心善,只是这孩子生来就痴傻,便是养在庄子上,也是枉然,难保不会被人大做文章!”
凉月却是不以为意,她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
“爷,可还记得《战国策》中乐羊为魏将而攻中山一篇?
文中有记:其子在中山,中山之君烹其子而遗之羹乐羊坐于幕下而啜之,尽一杯。
文侯谓堵师赞曰:“乐羊以我故而食其子之肉。”答曰:“其子而食之,且谁不食”乐羊罢中山,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
孟孙猎得麑。使秦西巴持归,其母随而鸣,秦西巴不忍,纵而与之。孟孙怒而逐秦西巴。居一年,召以为太子傅。左右曰:“夫秦西巴有罪于君,今以为太子傅,何也?”孟孙曰:“夫以一麑而不忍,又将能忍吾子乎?”
故曰:巧诈不如拙诚。乐羊以有功而见疑,秦西巴以有罪而益信,由仁与不仁也。”
说完,凉月就定定的看着胤禛的眼睛。
胤禛闻言亦是脸色几番变幻,以皇阿玛的手段,小阿哥的身体情况只怕早就呈在了御案上,自己险些酿成了大祸,多年努力差一点儿就功亏一篑。
“你之心性玲珑,聪慧敏捷,爷不及你!”
凉月捂嘴轻笑:
“爷不怪我手伸的太长就好,妾身此言亦有干政之嫌。
不过妾身是从阴暗中爬起来的,自然也想过用阴暗的手段。
可就因为这样,才越发的自省,想要有资格站在爷的身边便不能沾染一丝一毫的污秽。
好在,我等到了,也做到了,爷回头看到我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