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恒虽在西山大营主持军中种痘事宜,但消息也算灵通。
朝堂近日风声鹤唳,皇上因为一点小事儿已经接连处置了好几个大臣他是知道的,有几个关系不错的还托军中子侄向他打听皇上近日怎么了。
别说他不知道,就是知道他也不会乱说。
傅恒叮嘱了凉月几句,就看到凉月靠在他的肩头,不知不觉间竟已经睡了过去。
远在皇宫的弘历此刻像是一头暴躁的雄狮,在养心殿走来走去。
要不是他知道有他的人在凉月身边伺候,富察老夫人是真的病了,他都和太后一样还以为是凉月故意躲着他。
人性往往都是如此,越是意识到自己的缺失,从而便会越发的在乎。
往日里可以安稳的处理朝政,可现在没有凉月在身边,他根本静不下心来。
“李玉宣来保觐见。”
李玉看了眼落地钟,指针都已过亥时三刻,但也不敢有异议,匆匆下去安排。
弘历提笔在宣纸上挥毫泼墨,一幅狂草书写诗经《野有蔓草》的前半段。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最后又落笔婉晴二字。
来保来的很快,被管家匆匆叫醒,用帕子抹了把脸,一刻也不敢耽搁的换了朝服,便跟着一个面生的小太监驾着马车进了皇宫。
对于皇帝大半夜召见,再加之近日皇帝的雷厉风行,将近七十岁的老头也不免心生惶恐。
跪在养心殿的地毯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可皇帝温和有礼,又是赐坐又是赐茶水点心,让他更加的紧张。
弘历看到他额头的冷汗,笑着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朕这几日未睡好,身子不爽利,想找人聊聊天解解闷,坐吧。”
来保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有些僵硬的坐在皇帝下首的位置,腰板挺得笔直。
“皇上不知道要和奴才聊什么?”
“你替朕为大清鞠躬尽瘁,朕都未曾好好谢你。”
来保一脸感动。
“奴才不敢,当不得皇上一声谢,这都是奴才该做的。”
弘历满意的点点头,指尖轻点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