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枝乖乖照做,从笔记本里捞出了蜘蛛脸长毛怪的华德·布鲁伊。
再看见这张脸,还是觉得汗毛倒竖,十分吓人。
“来帮我,何枝。”霍寻静对何枝说。
他把覆盖着仪器的白色防尘布拉开,一一辨别桌子上的药剂,准备好试管和托载标本的玻璃片等。
“我们用华德·布鲁伊的尸体做一个实验,看看威廉做的药丸的药效怎么样。”
“我当你的助手吗?”何枝看着霍寻静套上手套:“我没学过这些,我只是一个护士。”
“没关系,按我说的做就好。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化学成绩还不错。”
何枝的指尖一抖。
她飞快地抬起头,看向霍寻静,因为太过惊讶而睁大了眼睛。
“你……记得我?”
霍寻静洗好手,戴上手套。他拿出手术刀,正垂眸打量躺在地上的怪物尸体,似乎在思考要从哪个部位下手。
听见何枝的问题,他漫不经心地笑一下。
“为什么不记得?你是比我低两个年级的学妹,我上高三的时候,你上高一。你成绩很好,在开学典礼上还会作为学生代表发言,化学竞赛拿过市前十名。”
他记得如此详细,几乎比何枝的记忆还要具体。
就连何枝自己也早已忘记,原来她还拿过化学竞赛的好名次。那个十六岁的,学习优异的自己,早就模糊在了灰暗的记忆之中。
“你……”
何枝再开口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含着一丝哽咽。
她连忙紧紧闭上了嘴巴。
“怎么想到要当护士?”霍寻静问,“听说你高考差两分没过本科线。”
何枝不知道怎么说,她局促地捏紧自己的手指,按压下心头翻涌的辛酸。控制着自己发出和平时一样的声音。
“家里出了一些事情,我……没有办法。”
人与人的命运,从出生那一刻,就定好了七七八八。
再努力挣扎,再用力握紧。但只要一个浪头打过来——那些来拼命争取的,来之不易的东西,就会悄无声息地从指间滑走。
然而人生,向来是一步错,步步错,从来没有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