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不动,难不成是已经放弃了?
正猜测,对面的沈逾白睁开双眼,提笔沾墨,在草稿纸上书写起来。
在一众愁眉苦脸,写两个字停许久的学生中,除了蘸墨外笔没有丝毫停歇的沈逾白显得格外扎眼。
徐县令脸色变了几变。
难不成沈逾白在瞎写?
就算“岁寒”这题简单,也不该写文章时完全不思考吧。
难道沈逾白有私藏夹带?
徐县令眸光一凌,当即吩咐衙役将太师椅搬到一号考棚面前,自己正对着坐到沈逾白面前,双眼死死盯着沈逾白。
沈逾白眼角余光瞥见后,神色如常,仿若离他不到五丈的县尊不存在。
紧挨着他的二号考棚的考生却是浑身发抖,汗如雨下,慌得脑子一片空白,竟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文章写完,沈逾白捧起吹干墨后,卷起来放到远离小火炉的桌边。
此时,陶锅中的水已经烧开,隔着盖子都能听到里面水“咕噜”的声音。
香味也渐渐飘了出来。
徐县令眉头一抽,就见沈逾白揭开锅盖,用木勺搅拌一番,飘出的香味就更浓郁。
徐县令竟忍不住咽了口水。
附近的考生一个个都贪婪地嗅着香味,心中哀嚎究竟是谁在考场炖肉。
这炖肉还香得厉害,让人心思循着香味飘过去。
沈逾白搅拌一番,又将盖子盖上,往小火炉里加了些炭。
二月的风还是冷得很,考生坐在敞开的考棚里,冷得直哆嗦,连手脚都僵得厉害。
许多考生都会带炭来取暖,沈逾白带得格外多,可供他连续不断烧一天。
炉子里的炭烧着后,既能炖肉,又能取暖,一举两得。
刚刚搅陶锅时,沈逾白在脑海中回想刚刚的文章疏漏以及如何修改。
再次摊开文章,提笔对文章删改润色。
等写完,细细看了遍,觉得没问题了,再一笔一划誊抄到呈文纸上。
吹干墨,将呈文纸卷起来用线绑好,挂在考棚门口的钩子上。
那钩子就是衙役为了考生们挂文章准备的,为的是避免写好的文章被无意中打湿或损坏。